於醒悟過來。
新豐的高產麥種,或許很珍貴!
但更珍貴的是人才啊!
那些跟隨著張子重,將新豐治理成如今模樣,令地方畝產七石的人才啊!
“王家令!”劉據正襟道:“請家令去新豐一趟,命太孫回京一趟!”
“諾!”王沂連忙領命。
劉據則微微翹起嘴唇。
新豐的人才爭奪之中,他有著極強的優勢!
再怎麼說,父親讓兒子貢獻幾個人才,兒子還能藏著掖著嗎?
必須得推薦,而且必須推薦最好的人才!
就在此時,前方的御道上,忽然喧譁起來。
人聲鼎沸之中,劉據聽到了歡呼聲。
只見一騎背『插』令旗,在百姓的簇擁和歡呼聲中,向著未央宮方向狂奔而去。
一路上,數不清的百姓,雀躍歡呼。
“怎麼回事?”劉據問道:“派人去打探一番!”
“諾!”王沂恭身領命,便對車外吩咐一聲。
沒過多久,便有人來報告:“啟奏家上、王公,乃是持節使者、建文君、侍中張公從漠南派回來的報捷使者,使者言說:賴陛下之福,將士用命,藩屬效死,已破匈奴衛律部陣斬兩千餘,生捕數千,逆賊衛律僅以身免,王師於是兵圍鹽澤,匈奴單于之胞弟,姑衍王虛衍鞮率數千騎在王師威嚴與天子教化下,幡然醒悟,撥『亂』反正,率眾歸義!”
“於是,張公收其降兵,與飛狐軍之援兵回師,如今已然揮師北上,以過弓盧水之北也!”
劉據聽著,跟聽神話一樣。
王沂更是傻的眼睛都直了!
“孤記得,當初張子重奉詔出使,只帶了長水校尉的兩千精銳吧?”劉據悠悠的問著,又好像是自言自語。
“家上所言不差!”王沂低頭,不由自主的用上了尊稱:“以臣所知,當初張公奉詔陛辭之時,僅長水校尉及百餘隨從相隨……”
“不過,在那之前,輕車將軍司馬玄,已經奉陛下之詔,先往南池,得護烏恆都尉之兩千餘騎……”
兩千加兩千,也就四千。
而他已經先後擊破了匈奴的呼揭部、衛律部,現在連一位單于的胞弟,匈奴國內地位崇高的姑衍王和他的數千騎兵也『逼』降了。
這簡直就是……
神話!
傳奇!
更誇張的是……
他還渡過了弓盧水,向著北方之北,持續挺進!
算算時間,說不定現在他的馬蹄,已經越過了瀚海,踏入了匈奴的腹心。
甚至,過難侯山,躍馬檮于山,然後禪姑衍而封狼胥山,在二十七年後,重新走一次當年的冠軍侯的征途!
劉據甚至激動的握緊了拳頭,用力的揮舞了一下,胸中無數的憋屈與鬱悶,在此刻一掃而光!
曾經深埋在內心的陰霾,今天陰消雲散,晴空萬里!
他再也不用害怕自己的弟弟,昌邑王劉髆和他背後的海西候李廣利了!
因為,他,大漢太子、儲君,從今天開始,手裡也有了門面,有了王牌!
足可反制李廣利集團的王牌!
王沂也是馬上就反應過來,跪下來對劉據道賀:“臣恭喜家上,賀喜家上,今張侍中捷報來傳,國家幸甚!天下幸甚!”
劉據聽著,勉強收斂心神,強做淡定,輕聲道:“此乃太孫之幸也,是祖宗福佑!”
然而,那不斷顫抖的雙手卻深深的出賣了他!
自從大將軍長平烈候之後,他這個太子便沒有了軍方支撐和奠基石。
還要面臨來自四面八方的攻仵與打擊。
如今,終於能熬出頭了!
雖然,那位侍中官,其實是他兒子的肱骨心腹。
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