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正主親自點頭允諾,明年幷州的麥種就有了保證了!
不奢求都能如新豐那般高產,一畝地產個四石,甚至三石,大家就能笑開花了!
酒宴繼續,韓文趁機上前,來到張越面前,拜道:“下官韓文,拜見侍中公!”
“辭之兄……”張越一見,就笑了起來:“聽說辭之最近已經正式拜為善無令了,可喜可賀啊……”
“不敢,唯侍中馬首是瞻而已……”韓文激動的說著,臉都因為興奮而有些漲紅了,他微微低頭,道:“家父曾寫信來與下官,託下官將此信件,轉交侍中閣下……”他從懷裡取出一封書信,遞到張越面前,道:“望侍中公不要嫌棄……”
張越聞言,稍微有些發愣,但還是接了過來,開啟一看,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精彩!
“光祿勳實在是太……”張越斟酌了一下用詞後道:“太看重吾了……”
韓說特地寫信給張越,這本身就很出乎張越的意料了。
畢竟,當初韓說和馬通兄弟、蘇文等人勾結的事情,還恍如昨日,歷歷在目,這屁股一轉,就寫信給自己了?
這讓張越很難適應。
而信中內容,更是出乎意外。
基本上全是吹捧。
雖然沒有直接道歉,但其文辭也差不多。
這讓張越真的是感覺有些‘惶恐’,更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然而,仔細想想,張越知道,這才是真正的政客!
拿得起,放得下,無所謂臉皮,從來不會意氣用事。
只要有利可圖,便是倒貼,也是可以的。
“所以……難怪自元光迄今,獨光祿勳可以長盛不衰……”張越在心裡感慨著。
這種人不佩服都不行啊!
人家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
但問題是……
張越要不要接受韓說遞出來的這根橄欖枝呢?
看上去好像無論是拒絕還是接受,都很尷尬。
這時,韓文卻湊到了張越面前,壓低聲音,道:“啟稟侍中公,舍妹素來仰慕侍中英姿,芳心暗許……家父以素以為,獨侍中可以配之……今日侍中歸來,家妹欣喜萬分,特地託下官向侍中問好……”
張越聽著,瞬間懵了!
“韓說可真的捨得下本錢啊!”他心中暗想著。
直接送妹子,而且還是直接塞過來的那種,對於韓說這樣身份地位的人來說,近乎可以算的是奴顏婢膝的主動示好了。
而韓說都做到了這個地步,張越再不接受他的‘好意’,也實在是太不近人情!
當然……
最重要的還是,張越實在狠不下心來對付老韓家!
畢竟,韓說雖渣,但他的兒子都是俊才。
無論是眼前的韓文,還是在長安的韓增等人,皆是些大好青年。
而且,當前的情況和局勢下,張越也實在沒空去手撕韓說!
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需要面對的挑戰和敵人,也實在太多了。
在這個情況下,並不適合貿然樹敵。
所以,綜合種種,張越笑了笑,對韓文道:“光祿勳多心了……”
韓文聞言,立刻就低下頭來,滿意無比的拜道:“侍中公海涵,文謹謝之!”
張越看著,微微一笑,但內心卻是忍不住想起了那個故事——屠龍的勇士,最終變成了新的惡龍!
然而……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
至少正治就是如此。
不會因個人的意志而轉移,蓋因權力的本質就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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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列水滔滔向東,河岸兩畔的烏孫牧民,正在悠哉悠哉的放牧著自己的牲畜。
但,對赤谷城的貴族們來說。
情況卻已經有些危險了。
因為六月中旬後,匈奴騎兵就不斷的從南北兩側,侵襲和侵擾烏孫的傳統牧場,甚至有接近尹列水的危險行動!
他們更派兵斷絕了烏孫通向西域北道的商道,有訊息說,匈奴人還打算派遣使者,聯絡康居,東西夾擊烏孫。
“先賢憚這是什麼意思?”被人私下稱為肥王的翁歸靡甕聲甕氣的問著他的大臣們:“他是打算與我開戰嗎?”
“昆莫息怒……”素來親近匈奴的月氏小翕候察糜上前道:“日逐王或許只是不滿我國過去與漢人靠的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