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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六章 別離(1)

春雷炸響,大雨傾盆而下,頃刻間就將整個世界捲入雨霧之鄭

西元前的鄉村,更是瞬間安寧下來。

除了轟隆的春雷與滴吧滴吧的雨水聲外,整個世界再沒有其他聲音了。

坐在自家莊園的涼亭下,張越望著莊園外川流不息的長水河,笑了起來:“好雨知時節啊!這場春雨來的及時,今歲父老春耕無憂也!”

“全賴二郎福澤……”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坐在張越對面,笑吟吟的著:“錯非二郎在長安貴幸,長水父老安有今日?”

張越聽著,笑而不語。

但心裡如何不知道,這是太常卿在照顧他這個侍中的鄉黨。

取消了過去所有攤派給長水鄉的苛捐雜稅,讓長水鄉人民一夜之間,減負N倍。

這也是,多數漢室重臣享有的隱形福利了。

某地只要出一個兩千石以上的大員,當地的苛捐雜稅,一秒全消。

這還是張越現在官階還不高的緣故。

若是將來做到三公九卿了,整個南陵都會沒有苛捐雜稅。

這就是漢代為何會出現‘一讓道雞犬升’這個成語的社會背景。

因為,現實真的發生過無數次類似故事了。

培養出一個九卿級的重臣,那麼只要其一日不倒,鄉黨就一日不用為苛捐雜稅和攤派擔憂。

也沒有什麼傻瓜,敢攤派一個有九卿級別的大臣為鄉黨的農民。

萬一,這個泥腿子不要命了,上吊或者投河,然後其遺孀哭哭啼啼去長安告狀。

誰擔得起這個責任?

誰又可以承擔一個九卿的怒火?

漢家百年,連主父偃這種‘吾日暮,故倒行逆施’的殘暴之人,都不能不顧忌鄉黨,要拿錢出來接濟和打發,何況其他人?

老人看著張越的神色,笑呵呵的道:“二郎難得回鄉,不如在長水鄉多居幾日,也好叫父老子弟,都來拜謁,感念恩德……”

張越聽著,搖搖頭,笑道:“老大人言重了!”

“吾生於此,長於此,父老恩德,永世難償!”

“無論子走去何方,去到何地,子魂魄永念長水!”

“只是……”張越起身拜道:“子此番回鄉,乃是奉聖命來調長水校尉,國事緊急,就不與父老子弟敘舊了,待功成回鄉,再來拜謁老大人及父老,屆時必與父老痛飲三日,不醉不歸!”

老人聽著,也早知是這麼個情況,就笑著道:“二郎既然國事在身,老朽不敢強留……”

“不過,老朽聞詩云:兄弟鬩於牆,外禦其侮……二郎既有君命要務,何不帶上幾位長水子弟?”

張越聞言,道:“子久在長安,不知父老英雄,敢請老大人推薦!”

老人聞言,暗自點頭,但他知道分寸,更明白,眼前這個年輕權貴能在自己面前以弟子禮執之。

不過是因為自己乃是這長水鄉三老,而且,還曾教過這權貴幾日,算是他的半個蒙師。

這兩重身份加在一起,才能讓自己在其面前,得到如此待遇。

但……

這臉面,都是互相給的。

若自己糊塗了,不識好歹,不知分寸,推薦一批酒囊飯袋與關係戶過去。

恐怕,不止一個人都不會被取用,或者即使取用了,也只是隨便安排個閒職。

更將從此,失去在其面前的榮遇。

甚至不定,從此都不可能再見到對方了。

這種撿了五銖錢丟黃金的事情,他可不會做。

再了……

老人清楚,長水鄉所有階級的未來與子弟們的前途,其實都與眼前這個長水鄉百年才走出的權貴息息相關。

只有對方越來越好,大家,包括自己的家族與子孫才會越來越好。

故而老者只猶豫了一秒鐘,就摒棄了自家的那幾個年輕人,對張越道:“老朽雖然老眼昏花,行將朽木,不過,鄉中豪傑,卻也有所耳聞!”

“東亭的郭四郎,年二十四,鞍馬嫻熟,已是取得光祿勳的騎士之銜!”

張越聽著點點頭,騎士?!這看著似乎像是西方中世紀的貴族頭銜。

但其實,這是漢室的發明。

漢家文人讀書,可以舉孝廉、賢良,農民種田種的好,可以舉力田。

而武人子弟與軍功貴族子弟、邊塞豪強子弟,則可以舉騎士、材官。

這同樣是一條入仕途徑,更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