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樂的氣息。
一曲唱罷,歌姬復來,宴會重新恢復了活潑、歡快。
作為主人,張越自是端著酒樽,一席一席,挨個的過去敬酒。
飲完一酌,再說些話,或是感謝,或是致意。
當然了,也不可能每一席都真的敬酒。
像是那些來混個臉熟的列侯、官員,自然是淺嘗即止,做個樣子就可以了。
他們也不會在意,對很多人來說,能與張越說上話,就已經是突破了。
至於關係親密的同僚或者欲要籠絡的官員,張越自然是願意與他們多喝幾杯,交流一下感情。
特別是類似京兆尹於己衍、公車署長王安這樣的人時,張越更是特地與他們多說了幾句話,給了些鼓勵、勉勵。
聽得這兩人興奮不已,就差沒有納頭就拜,口稱大佬了。
只是,敬到韓說面前時,張越卻有些尷尬了。
因為韓說見面就擺了三大杯,推到張越面前,道:“侍中請滿飲此三樽!”
張越聽著,面『色』有些不快,若不是場合不對,他就要拂袖而去。
只是考慮到,自己就要離開長安,不想臨走了還要搞一個大新聞,才強自忍住,抓起那三樽酒就一飲而盡,然後對韓說一拜,一句話都沒有說就走開。
惹得左右,都是滿眼疑慮。
客廳內無數人議論紛紛。
“光祿勳與張蚩尤不是莫逆之交嗎?”
“不是傳說,光祿勳甚至連愛女,也要送去宮中,為南陵主的滕妾之嫁?”
“這是什麼情況?”
就連霍光都被驚動,特意在張越近前敬酒之時問道:“賢弟怎麼與光祿勳有嫌隙?”
“兄長不知?”張越問道:“小弟入宮第一天,光祿勳便領著馬家兄弟,在小弟面前威脅恐嚇……”
這個霍光當然知道!
但問題是……
現在長安城裡不是都傳說,光祿勳與張子重是在演戲?
只是……
想了想,霍光就明智的沒有再問下去了。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每一個人也都有著自己的盤算。
他有,金日磾有,張子重也肯定有。
所以,霍光當時就趕緊岔開話題,笑眯眯的問道:“賢弟與那楊孫氏可是……?”
張越拿著酒樽,不懷好意的看了眼霍光。
霍光一見,立刻道:“賢弟莫要誤會,愚兄早已經過了那慕艾風流的年紀……”
“況且,吾此生都已不大可能輕易傾慕女子了……”
對霍光而言,他對女人的所有歡喜與美好憧憬,都已經隨著亡妻之死而逝去。
哪怕是如今續絃的霍顯,其實也是迫於禮法,迫於東閭氏的壓力而選擇的。
錯非如此,他此生都不會再碰女人了。
這個世界上,有些人無女不歡,見『色』起意。
有些人雖然愛好美人,但能把持得住。
也有些人,從定結髮之盟起,便以許下白首之誓。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張越聽著,連忙道歉:“誤會兄長,我之不是,當自罰三杯!”
便拿起酒樽,給自己倒滿,當著霍光的面,連飲三大杯。
霍光看著,沒有阻止,待張越喝完,才道:“賢弟海量,愚兄也陪賢弟飲上幾樽……”
張越見著,忍不住沉默了起來。
他如何不知,霍光其實是在找機會,借酒澆愁。
只是……
這情之一物,誰能參透?
陷入情殤的男人,越是大丈夫,越是勸不動!
越是英雄,一旦陷入,除了他自己,沒有人能幫他走出去。
張越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沒辦法的。
便只好陪著霍光喝了起來。
好在,一旁的金日磾對霍光有足夠的瞭解,見狀便拉上張安世,走了過來,對霍光與張越拱手道:“兩位在獨飲,不叫吾等,好沒意思……”
接著,桑弘羊、上官桀、暴勝之也湊了過來。
幾人索『性』將幾張案几,拼在一處,盤膝而坐,對飲而談。
倒也其樂融融。
這一喝,便沒了限制。
西元前的酒類,喝的時候是沒有感覺的。
只是,隨著一杯杯溫酒下肚,人就開始恍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