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了!
訾選,顧名思義,就是比錢。
別看訾選為吏的基礎很低,三萬錢的家產就可以得到資格了。
然而……
運作、打點、疏通關係、展示能力,最後得到肥差。
這其中要花費的金錢,數以百萬甚至千萬!
當初名臣張釋之靠著訾選為郎,在長安為官,全賴其經商的長兄供養和支援。
而其長兄乃是蜀中大賈,訾產千萬。
即便如此,張釋之也曾向友人吐槽:久宦減仲產,吾欲自免歸。
一個千萬訾產的兄長的家產,都因為其在長安為官,而陷入坐吃山空的地步,令張釋之心生去意。
那還是太宗時的故事。
現在,訾選這條路只會更費錢,而不是相反!
至於萌舉?
好吧,這條路倒是個捷徑。
但你首先得有一個兩千石以上的高官或者關內侯、封君以上爵位的貴族的老爹。
不然,哪來的回哪裡去吧!
也正是因出仕之路,艱難無比。
很多郡國計程車大夫文人,才會紛紛聚集到長安碰一個運氣。
希冀能得貴人青眼,從此青雲直上。
只是,能有這種運氣的人,實在是太少太少了。
多數人,蹉跎長安,白首而歸。
如今,卻又多了一條路。
只需去烏恆之地,為大鴻臚衙門和張蚩尤做事三年。
表現合格,就可以在約滿後,得到一個舉薦入太學的機會。
優異者,更可以得到舉為孝廉、賢良方正乃至於直接為大鴻臚官員、太孫官吏的機會!
僅僅是這個機會,就已經值得無數寒門士子,為之瘋癲了。
更不提,還有俸祿,可以享受四百石官員的待遇。
依照制度,四百石官員,月俸為兩千錢。
每五日可以休沐一日,還可以住高屋大院,享受下人、親隨服侍。
這就很有誘惑力了。
需知道,這居長安大不易。
哪怕是郡國豪強子弟,在長安這麼久,也早把盤纏花光了。
如今,很多人的日子都是緊巴巴的。
別說遊玩嬉戲了,連正常的吃住都要成為問題。
至於寒門士子們……
更是不得已,去給商賈們當了算賬先生、西席教師,乃至於給人漿洗衣物,抄錄文書等粗活累活,也不得不做。
藉此維持生計,在長安等候一個可遇不可求的機會。
就像去年,張蚩尤開始收錄投遞策文那樣的機會——那一次,數十人幸運的脫穎而出,被張蚩尤舉薦,如今都已經得官。
現在,只需要去烏恆三年,就不僅可以得到一個最起碼被舉為太學生的機會。
更可以在三年後拿到數萬錢的俸祿。
無數人都是心動不已。
只是……
三年啊!
去烏恆三年……
大家冷靜下來後,不得不去考慮一個問題:夷狄寒苦,化外之地,危險重重。
而且夷狄不識禮教,不懂文法,不通音律。
去了那烏恆,還能有命回來嗎?
賞賜雖好,卻也要有命享受才是啊!
要知道,漢室計程車大夫,哪怕是所謂的‘寒門士子’,其實也沒有窮到那裡去。
像公孫弘、朱安世這樣的,在逆境和寒苦之中還能堅持讀書、學習的人,畢竟是少數。
絕大多數的人,是不可能做到的。
所以,所謂的文人士大夫,多數出生在中產以上家庭。
至少也是地主之家,有良田數百畝,就像曾經的張毅一樣,雖然說自稱‘寒門布衣’,但實則也是從小就沒少過吃穿,不知艱苦之人。
這樣的人,在後世有一個詞語來形容——小資。
小資的毛病,在漢室文人身上,也是一個不少。
所以,他們明知道,這條路是可行的。
很可能是自己唯一的機會。
但,內心對於夷狄的恐懼與漠南的艱難生活的畏懼,卻還是浮上心頭。
讓他們猶豫不決,躊躇不前。
但……
就在此時,已經有人做出了決斷。
“雒陽呂破胡,願從侍中之召,自願去往漠南烏恆,還請署長為我登記!”
有了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