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張越迴轉長安。
剛剛到家,各位‘大兄’的家臣們,就紛至沓來。
一張張請帖,擺滿了張越的案頭。
霍光、金日磾、上官桀、暴勝之、趙充國乃至於商丘成、戴仁……甚至連丞相劉屈氂、光祿勳韓說也來湊熱鬧。
全部都是準備為張越辦一場歡送宴的。
這自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畢竟,不看僧面看佛面。
朝臣們,或許有不喜歡張越的。
但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不表現出與‘侍中張子重關係莫逆’的人。
概因,天子在盯著!
誰敢不做個樣子?
當今天子,可是那種在路上看到道路不平,都會腦補:汝以為吾不復行此道?的人啊!
不過,這卻讓張越有些為難了。
這麼多張請帖,貌似去了甲君家,就會冷落了乙君。
而且……
這麼多場歡送宴,張越深感吃不消。
即使他的胃吃得消,肝恐怕也hold不住!
所以,在思慮過後,張越就叫來田苗,對他吩咐道:“汝且去諸公府邸,為我面告諸位兄長:承蒙明公厚愛,毅不勝感激,誠惶誠恐,乃於下月已亥,略備薄酒,掃榻俱帳,敬候明公大駕光臨!”
“諾!”田苗領命而去。
張越本人則洗浴之後,換上朝服,驅車前往建章宮。
接下來的時間,他都打算呆在宮中。
一則是為烏恆事務做好最後的資訊收集與資料整理,二則嘛……
他將遠離長安,至少是半年。
這半年時間裡,難保不會出現新的寵臣。
所以呢……
他得讓天子記住,除了他張子重,沒有人能令他益壽延年。
必須要坐穩這‘漢宮養生專家’的位子。
做到哪怕他不在長安,也不可能有人能動搖自身的地位與位置。
故而,接下來數日,張越在宮中,除了看書和翻故紙堆,就是給天子制定種種養生之法。
太極、五禽戲這種適合老年人鍛鍊的養生拳法,都寫了五套,好叫天子輪著來。
又制定了全新的春季食譜。
灌輸了一大堆來自後世的養生道理與說法給天子。
讓這位陛下聽得心花怒放,不住點頭,深以為然。
不止如此,張越還搶了湯官令的差事,每天都換著花樣給天子準備各種春季養生美食。
什麼鯽魚豆腐湯、銀耳蓮子羹、豬肝湯……
每頓都不帶重樣。
天子自是食指大動,龍顏大悅。
可惜……
時間很快就到了二月初五。
張越也要準備陛辭了。
“張卿……”天子試探著問道:“要不,烏恆換一位大臣去好了……”
“霍光、金日磾,都可以負擔起責任來嘛……”
聽得侍衛帷幄的霍光,眼皮子狂跳不停。
他去烏恆?
自然是有信心,將事情辦好,甚至辦的超乎想象。
他有這個能力!
可是……
離開長安,就意味著離開權力啊!
更意味著他,無法靠隱藏在天子的身邊,來規避其他方面的窺伺。
對霍光而言,現在遠未到他可以出山的時候。
二十年來,霍光的字典裡,就只有一句話:穩住,別浪!
好在,張越的話,搭救了霍光。
“回稟陛下,帥師伐國,執其君長問罪於陛前,此臣自幼之夙願也!”張越低頭拜道:“還請陛下明察!”
天子聽完,嘆了口氣,知道是栓不住這個張子重的!
而且,他也怕,這張子重學神君,乾脆不告而辭,那就虧大了。
他可記得那天的那個夢!
於是,只好道:“那卿記得速去速回……”
想了想,他補充道:“若是烏恆諸部頑劣,卿不必思慮寬厚之事,以大罰齏之即可!”
“《詩》有雷霆之怒,《易》有折首之贊!”
“縱使粗暴一些,也沒有關係的……”
張越聞之,深深俯首:“臣謹奉詔!”
多一個選擇,總歸不會是壞事!
天子這才道:“那卿便去準備吧!”
“明日,朕親自在宣室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