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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一章 領袖(1)

整個學術界,越發保守、越趨頑固。

自是之後,所有的名士、大儒,基本上都是以災異起家,以讖諱聞名。

就像眼前的這個夏侯勝,也像在此殿中的無數人。

想到這裡,張越就站起身來,冷笑著發問:“天下人的規矩?”

“誰定的?”

“天下人又是誰?”

“汝能代表天下人?”

“或者是說,汝覺得自己超越了周公、孔子與三代先王?”

張越提起腰間的嫖姚劍,步步趨前,如泰山一樣,俯視著夏侯勝,道:“若按照汝之說辭,昔年仲尼便不該周遊列國!”

“應該在家著書立學!”

“若是如此,仲尼還能作《春秋》?”

“自古以來,吾未聞閉門造車,出門能合轍者!”

“更不聞,居於家中,可知天下事,能為萬世師者!”

“爾等口口聲聲天下,何曾為天下做過半分有益之事?”

鏘!

張越拔出腰間的嫖姚劍,持劍而立,傲然道:“吾今日始知,孔子當年何以誅少正卯!”

“蓋異端邪說,有甚於暴政!”

“暴政不過殘民,邪說殘心去智!”

夏侯勝被張越一連串的攻擊,打的心神動搖,特別是當張越抽劍而出時,他才終於想起來。

眼前的此人,可不是一般人。

他是天子近臣,是在長安城裡可止小兒夜啼的張蚩尤!

是自崛起以來,腳踩無數骸骨,踩著穀梁和左傳上位的張蚩尤!

傳說中,兵主門徒,額間生目的張蚩尤!

連丞相、九卿、諸侯王、外戚都栽在他手裡!

與這樣的人直面,他連一個指頭都招架不起。

哪怕是拔劍殺之,也沒有人敢放半個屁!

但……

夏侯勝卻在這樣的情況下,倔強了起來。

他迎著張越的目光,頂著無窮壓力,頑強的辯解:“那閣下,又為天下做了何事?”

在他想來,這張蚩尤再牛逼,也不過是仗著權勢,依仗著天子寵愛胡作非為而已。

豈能有什麼作為?

然而,當他這句話出口,他忽然發現,整個大殿,一片寂靜。

無數人都低下頭來。

而在張蚩尤身後的公羊士子們,卻都露出了笑容。

“張侍中治政,豈是汝可以揣測的?”一個自信而驕傲的聲音,在諸生之中響起來。

一個身著儒袍的年輕人,走出人群,昂首道:“吾乃贏公門徒,如今為新豐縣縣衙書吏龔遂……”

“自去歲九月,奉師命從於張侍中,耳聞目濡,躬學治政之事,迄今雖不過三月,然張侍中在吾眼中,已可與古之子產、管仲相提並論!”

“孔子曰:聖人之治國百年,可以去殘勝暴!”

“張侍中治新豐,不足一歲,便已去殘勝暴!”

“今新豐,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百姓躬耕於鄉野,樂於田園!”

“此乃吾親眼所見,親耳所聞!”

龔遂說完,就朝張越深深俯首:“為侍中下吏數月,下官深感侍中治政之學,浩瀚無窮,此生願隨侍中,建小康,興太平,至死不渝,九死不悔!”

龔遂之後,又有人出列,昂首道:“吾乃太學貢禹……”

“吾乃太學王吉……”

“吾乃太學楊增……”

一個個太學生,不斷出列,足足十餘人,每一個人都是名聲鵲起,關中有名的人物!

尤其是貢禹、王吉,更是夏侯勝也耳聞已久,仰慕的俊傑。

然而,此時,他們卻全部一臉崇拜,滿臉熱忱的看著那個張蚩尤。

言語之中,將新豐、臨潼的變化,娓娓道來。

特別是貢禹所言的新豐臨渭鄉的變化,讓夏侯勝聽得毛骨悚然。

一個人口近萬的鄉亭,在八個月以前,有七成的人都是佃戶。

無數人衣衫襤褸,飢寒交迫。

但現在……

整個臨渭鄉已經基本實現了,家家有三十畝之地,一畝之宅,種一桑,有半畝葵,養一母彘、兩鴨一鵝的願景。

未來三年內,新豐全境就有可能實現當初孟子的願景了。

五畝之宅,樹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雞豚狗彘之畜,無失其時,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畝之田,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