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是虛衍鞮和他的部下們,在這一刻,終於徹底放下了心結,甘願為漢家驅策了。
原因很簡單——漢人連邊民、士兵與商人都願意付出代價救援。
做祂的狗,肯定不會被隨意犧牲。
至於烏恆人?
則都是一副與有榮焉的神色。
“吾等亦是諸夏苗裔,中國貴胄之後!”郝連破奴昂著頭,故意高聲說著:“兒郎們,隨我一起為歸來之同胞手足歡呼!”
“天子萬歲!大漢萬年!”
烏恆人們於是紛紛振臂高呼:“天子萬歲!大漢萬年!”
在現在,烏恆人不分貴賤,都已經深深的相信了自己乃是‘軒轅氏忠臣之後’,乃是奉了軒轅黃帝之命,為中國聖王鎮守祭天道場諸夏貴胄之後。
所以,在他們的理解裡,自然也就將自己自動劃入了‘漢人’的族群概念內。
而這正是諸夏民族自古以來的擴張之路。
諸夏這個概念,只要接受,那便可以自動入籍。
相信自己是諸夏,那便是諸夏。
反之亦然。
這就是孔子所謂的‘夷狄入中國則中國之,中國入夷狄則夷狄之’。
不過呢,烏恆人顯然暫時沒有get這一點,所以,稍微有些不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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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越站在姑衍山上,看著這一切,嘴角露出燦爛的笑容。
他知道,目的已經差不多達成了。
接下來,就是藝術加工和誇張再創造的事情了。
等回了長安,找幾十個蚩尤戲的專家,足可編排出幾十部勵志感人的蚩尤戲。
作為穿越者,張越自然是明白,戲劇文化的威力與力量!
那可是會影響輿論,甚至直接決定價值觀的事務!
故而,他在長安,早就派人籠絡和招攬了一批相關蚩尤戲的人手。
只等著這次回去就發威,一統戲劇界!
當然了,這都是以後的事情。
現在的關鍵,還是快速的結束漠北之事,率軍安全返回,同時將蘇武也接回來。
現在,唯一的麻煩,就在於後者。
蘇武,如今身在北海,距離狼居胥山,直線距離起碼六百公里!
來回就是一千兩百公里!
哪怕是輕騎馳騁,日夜不休,恐怕也需要十天左右的時間才能完成往返。
更不提,北海那麼大,想要一下子就找到被匈奴人流放在當地的蘇武,也不是簡單的事情!
故而此事,只能依靠匈奴人去做。
“派人去將我的信,轉交給匈奴來使……”張越輕聲吩咐道:“命其務必轉交給匈奴能做主之人!”
“蘇子卿,吾必迎回!”
接回蘇武,不止是為了讓那位英雄,少受些折磨,少吃些風雪。
更重要的,還是告訴匈奴人——從今以後,再扣漢使,小心哥哥帶兵來接!
而這無疑將會給包括匈奴在內的所有敵對勢力,提出一個嚴正警告,並使他們在想要對漢家商旅和使者做些什麼的時候,不得不投鼠忌器,掂量掂量後果。
這和當年,漢伐大宛,屠輪臺,滅扶樂是一樣的。
勞師遠征,靡費無算。
得到的不止是尊重,更是無數西出玉門的漢家商人與使者身上的保護符!
自大宛戰爭後,漢使出玉門,就鮮少再有敢殺害、凌辱漢使、漢商的國家了。
他們只敢搞些小動作惡心噁心,或者拒絕漢使、漢商透過他們的領地。
更是後來,傅介子敢於刺王殺駕,班定遠敢放火燒使館的底氣!
強大的國家和偉大的民族,不止需要實力來證明,更需要行動和行為來給其他人加深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