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成了呼揭人粗獷的性格。
更讓這些呼揭人,變得無比殘暴、野蠻。
在今天的匈奴,他們是唯一一個依然在堅持使用流星錘與青銅鋌為主要武器的部族。
同時也是少數幾個,依舊還在使用人骨器皿的匈奴部族之一。
他們最鍾愛的傳統,就是將殺死的敵人的頭骨,製成酒器,陳列在自家的穹廬內。
誰家穹廬裡的頭骨酒器越多,誰就越受尊敬。
“這些蠻子,也不消停一下……”衛律搖了搖頭,有些嘆息。
呼揭人作戰,悍不畏死,無懼一切。
餘吾水之戰時,呼揭騎兵,曾猛攻一個漢家主力兵團,在付出了三成戰死後,依然堅持不退,最終突入那個漢家陣列之中,與漢人步卒廝殺在一起。
因而迫使漢家主力,不得不調動一部分預備騎兵,前去支援。
這成功的使得,單于的主力騎兵,得以有序前進,並奪回了被漢軍控制的幾個要地。
為餘吾水會戰,匈奴的勝利,奠定了基礎。
也是因此,呼揭騎兵,一戰成名。
已故的且鞮侯單于,甚至曾說過:“天神令我統治所有引弓之民,而呼揭勇士,就是我手中的流星錘!”
因此,呼揭人得到了一個單于之錘的美名。
只是,凡事有利就有弊。
呼揭人勇猛、野蠻,悍不畏死。
但沒有組織,更沒有紀律。
衝起來,根本就不管不顧。
哪怕死光,也沒有人會後退一步!
這樣的部隊,是一把雙刃劍。
打順了,當然會令敵人喪膽。
但一旦處於劣勢,這樣的騎兵,除了給嚴整的漢軍陣列送人頭,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
就像餘吾水畔的那一戰,五千衝鋒的呼揭騎兵,活著回來的連兩千都不到!
而他們的戰果,只是數百名漢軍步卒而已。
交換比慘烈無比!
出生漢地,接受過完整的軍事教育的衛律,對這樣的屬下,一直感到很頭疼。
就像現在。
雖然他三令五申,不許呼揭人出去找樂子。
但,根本沒用!
從萬騎長到下面的騎兵,沒有人聽他的。
甚至還有人在他制止時,直接回懟:“丁零王就不要插手我們的事情了!”
“這是呼揭人的傳統與信仰!”
“勇士們,是在為了未來升入天神國度,而在做準備!”
“殺戮、征服、劫掠,此乃天神應許給我們的使命!”
想到這裡,衛律就又搖頭:“若是我的直屬萬騎在這裡就好了!”
作為匈奴的丁零王,衛律麾下,有兩支萬騎直屬。
分別是他的高車軍與秦軍。
高車軍,是以丁零人、匈奴人、西域胡人、塞人,編組起來的軍隊。
因他們所用的牛車與馬車車輪高大而聞名。
至於秦軍,則是以歷年來投降、被俘和逃亡匈奴的漢人組織起來的。
這兩支部隊,雖然人數都不算多。
但組織嚴密,訓練有素,是他的王牌,也是匈奴的精銳。
可惜,他們現在都在天山。
想到這裡,衛律就感覺有些煩躁。
這時,他的心腹之一,和他一起逃來匈奴的故漢校尉王望,走了過來,拱手道:“音兄,派去狼猛塞的使者有訊息了!”
“漢朝人答應了嗎?”衛律問道。
“沒有……漢朝人沒有同意使者入塞,而是讓其原路返回!”
衛律猛地站起來,目視南方,抬起手來:“漢朝人要動手了!”
“不讓使者入塞,就是訊號!”衛律堅定無比:“我曾讀過那位鄉黨的戰爭論,其中有一章說:戰爭是迫使敵人屈服於我們意志的一種暴力行為,故而戰爭是政治透過另一種手段的繼續……”
“現在他在政治上拒絕了使者,等於宣告,他要採取戰爭!”
“一種流血的政治,來達到目的!”
“他的目的是什麼?”衛律盯著王望,問道。
王望聞言,搖了搖頭。
他那裡能猜到?
衛律卻是信誓旦旦,胸有成竹的看向遠方的幕南,那地平線外的草原。
“張子重是什麼人?”衛律問道。
王望依舊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