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回身,來一次短促的齊射。
半個時辰後,奢離就已經氣喘吁吁。
他胯下的戰馬,也同樣筋疲力盡。
直到此時,他才終於冷靜下來。
回首一看,他帶來的騎兵,已經少的可憐了。
最多不過六七十騎,而且,人馬俱疲。
反觀他的敵人,卻始終連袖子都沒有碰到。
更要命的是……
後方的穹廬內,已經燃起了火焰。
還傳來了喊殺聲。
顯然,那些最開始向兩翼包抄的騎兵,趁著他出擊,正在肆意的蹂躪著留守的呼揭騎兵。
奢離咬緊嘴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他明白,自己落入了一個可怕的陷阱中。
現在,他和他的部眾,已經萬劫不復了。
而就在此時,奢離看到了遠方的濃霧,忽然散去。
上百騎出現在了他眼前。
那些騎兵中,一個穿著顯眼的黃金甲,看上去年輕無比的漢人,正將他手中的弓拉滿。
“勇士們!”奢離高舉起自己手裡的流星錘:“偉大的黑神與白神,正在看著我們!”
說著,他就要策馬而出。
可惜,他高估了自己的部下的勇氣。
下一秒,那些平時看似似勇敢的呼揭人,在死亡面前,忽然翻身下馬,全部跪到了地上。
奢離這才想了起來。
呼揭,並非一直勇敢,也並非不懼死亡。
他們的祖先,就曾經被匈奴的老上單于征服。
在其馬蹄面前,卑躬屈膝。
他嘆了口氣,正要放下手裡的武器。
然而在對面,那些騎兵卻彷彿沒有看到這個情況。
他們拉滿了弓,然後瞄準。
不過三十步的距離,而且還是射擊固定靶,這對射手而言,哪怕是在黑暗中,也是很輕鬆的事情。
篷!篷!篷!
箭雨瞬息而至。
奢離被幾支利箭,直接從馬上射下。
“為什麼?”他掙扎著,在地上爬行著。
“我都明明放下武器了!”他大聲嘟囔著,卻發現只能發出一陣陣低沉的咿咿呀呀的聲音。
而前方的騎兵,卻已經緩緩策馬走到他身邊。
一個騎手發現了他。
“一個還沒死的呼揭人!”他興奮的跳下馬來,從腰間抽出長劍,美滋滋的上前,一腳踩住了奢離的身體,然後,毫不猶豫的揮起了劍,割下了奢離的首級。
在生命的最後階段,奢離彷彿聽到,那個人雀躍的聲音:“居然還是一個貴族!這下子發達了!”
直到此時,奢離才忽然想了起來。
他……
也從未對棄械投降的人手軟過。
就在昨天,他親手將兩個在他面前磕頭求饒的烏恆人砍死在穹廬中,那兩個可憐人的首級,至今都還被他醃製在自己的穹廬內。
張越策馬而走,讓人點起火把,照亮眼前的戰場。
“將所有首級,全部割取,全部點驗清楚!”他只是簡單的下令,然後就看向了遠方的另一個戰場。
“一千騎圍毆區區兩三百殘兵敗將,應該不會出問題吧?”張越心想著。
然後,他就帶著人,向著十餘里外,正在廝殺的戰場而去。
等到靠近時,張越才放下心來。
事實證明,烏恆人痛打落水狗,還是很合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