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起來:“他們絕對想不到,本王這次來,不僅僅是來殺人,還是來搶掠的!”
這二十多年,烏恆六部,在水草豐盛的幕南草原,安逸的生活著。
無論是漢還是匈奴,都沒有人抽空來管一下他們。
任由他們在這裡野蠻生長,這使得這些烏恆人產生了錯覺。
以為自己可以騎牆,看著漢匈爭霸,壯大自身。
但……
這在衛律看來,可笑至極!
因為,無論是漢還是匈奴,都絕不會坐視有第三方勢力趁機崛起。
發現苗頭,就會鎮壓。
譬如他,也譬如那位素未謀面的鄉黨!
“不瞞王兄,在來之前,本王確實一心一意的,只想與那位素未謀面的鄉黨打個照面,最好將他留在這幕南……”衛律輕笑著:“但,到了此地後,本王發現……”
“殺死對方,或許只是中策……”
“呼奢部有差不多十萬丁口,牛羊馬匹幾近百萬……”
“鮮虞部有七萬口,六十萬左右的牲畜……”
“其他各部,也都有著數十萬的牲畜群!”
“哪怕只是帶一成回到幕北,今年冬天,各部的日子都能寬裕起來!”
“大單于也就不用擔心幕北之事了……”
“更可以削弱、重挫烏恆各部,使之元氣大傷,二十年內無法恢復!”
“當然……”衛律輕笑著:“若是有機會,能殺掉或者擒住那位鄉黨,本王也不會錯過!”
作為接受過完整的漢家精英教育的衛律而言,他有著足夠的戰略意識與眼光。
他始終保持著清醒與冷靜。
因為,漢匈爭霸,發展到今天。
對匈奴來說,只要一著踏錯,就永無翻身的機會了。
“呼揭騎兵,是我用來攪混水的工具!”衛律自得的說道:“水攪渾了,才好趁亂摸魚!”
“而本王則在此,率領大軍,旁觀其事,順勢而行!”
“這就是兵法所謂‘虛則實之,實則虛之’!”
王望聽著,欽佩不已,拜道:“音兄高見!”
衛律聽著,卻是搖搖頭,道:“這算什麼高見?不過是趁勢而為,王兄若在我這個位置,也肯定能想到!”
他握著馬鞭,看向南方,問著王望:“王兄,猜猜看,我的那位鄉黨,此刻在想什麼?”
王望搖搖頭。
衛律又問道:“若他得知,呼揭騎兵搶走他之前,攻陷了呼奢與鮮虞,搶走了他覬覦的東西,他會怎麼辦呢?”
“是怒而興軍,與我在這弓盧水之畔交戰,還是選擇忍氣吞聲,被迫與我瓜分幕南各部的牲畜、財富?”
王望仔細的想了想,然後答道:“末將以為,當是後者吧……”
“不!”衛律堅定的搖了搖頭:“文如其人,我的那位鄉黨,絕不是那種會忍氣吞聲之人!”
“看著吧!”衛律笑著道:“我有預感,我們會在這弓盧水照面!”
“我會看到他!”
“他也會看到我!”
“有機會的話,他會殺掉我,我也會殺掉他!”
“其實,若是可以,我希望請他去幕南做客……”衛律低下頭,低聲說道:“我想好好問問他,長水鄉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長水河裡,還能捉到小魚嗎?”
………………………………
長城腳下,漢軍騎兵,魚貫而出。
不過兩個時辰,護烏恆都尉的騎兵與長水校尉的騎兵,就全部出塞。
然後各自分別。
一向南,趨於南池,一向北,朝龍城挺進。
馬蹄聲轟隆隆,響徹大地。
在元狩四年,霍去病率領漢軍主力,出定襄與代郡後,時隔幾近二十七年,漢軍再次大規模的透過長城,直奔塞外。
站在雁門長城上,張越看著這個情況,嘴角微微溢位一絲笑容來。
他對左右下令:“我們也走吧!”
司馬玄的騎兵,會迂迴到呼奢部的後方,堵住其北逃之路。
而續相如的騎兵,則會從側翼發起猛攻。
而他則會率領,塞下各氏族的‘義從騎兵’,從正面發起攻擊。
為了協調,他與續相如、司馬玄都已經約定了進攻發起的時間——統一為延和二年春三月十九日拂曉。
也就是八天後的凌晨。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