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的神藥,哪怕是吃完了,剩下的瓦罐,也會被人用水反覆熬煮。
甚至還有塞外部族,聞風而來,用高價收購這些廢棄瓦罐。
然而沒有人願意賣。
很多氏族都將這些廢棄瓦罐,當成了神物,供奉在氏族的圖騰神像之前。
想到這裡,郝連屠胡就對自己的妻子說道:“我聽說,有長安來的商人,在各氏族之中,向人傳授錘紡之術,你有空的話,就去學學吧”
“買羊毛,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啊!學會紡紗織布,我家才有希望!”
妻子聽著,橫了他一眼,道:“就你懂,俺不懂?告訴你,俺昨天就已經去學過了,今天就準備在家,學習一下,漢人教授的錘紡之術!”
說著就掀開了穹廬的帳門,帶著郝連屠胡走了進去。
一進穹廬,郝連屠胡就發現,穹廬內已經有好幾個女子,在其中了。
都是他的兒媳。
這些婦人手裡都拿著一個個特製的表面由無數尖銳的木釘組成的平板木梳,席地而坐,正在梳理剛剛被烘乾的羊毛。
穹廬內,溢滿了羊毛淡淡的羶腥味。
郝連屠胡知道,這是漢人教授出來的梳毛技術。
簡單的很,就是用這種拿羊毛從漢人哪裡換來的特製木梳,將經過漿洗,祛除了雜質的羊毛,梳成一條條蓬鬆、柔軟的羊毛長辮。
這樣的羊毛,漢人就會用五十錢一斤的價格收購。
不過,這不算什麼!
郝連屠胡知道,獨孤氏族那些分家了的婦女,現在正在被漢人的工匠指導,如何將這些羊毛,紡成細紗,然後用一種名為織布機的東西,織成漂亮、柔軟、雪白與迷人的羊毛布。
而那樣的一匹羊毛布,用毛二十兩,卻可以用三百錢的價格出售。
將羊毛的價值,提升了數倍!
而且,郝連屠胡見過獨孤氏族織出來的那種羊毛布。
柔軟、暖和、漂亮,沒有異味,哪怕不賣,留著自用也是極好!
妻子卻是徑直繞過了那些正在梳毛的媳婦,徑直走到穹廬之內的一個角落,拿起一個郝連屠胡沒有見過的東西,向他揮了揮手,道:“你看這是什麼?”
郝連屠胡詫異的看著那個物件,微微皺眉,問道:“這是什麼?”
他走上前去,發現那是一個很簡單的器物。
乃是用木頭削制的兩端長而粗,中間有一個固定的類似輪子一樣的構造。
“這叫棒槌紡!”妻子得意洋洋的說道:“俺央求了獨孤家的妻子,才賣給俺的寶貝!”
“有了它,俺就能夠將這些羊毛,紡成細紗”
說著,妻子就當著郝連屠胡的面,生疏而笨拙的操作起來。
只見她先將已經梳好的羊毛,一點一點的纏繞到那個器物中間的木棍上,然後就將那個所謂的棒槌紡倒立起來,開始旋轉起來。
雖然看上去很慢,但蓬鬆的羊毛卻真的慢慢的被它帶著,漸漸的變成了一根細紗線。
“真厲害!”郝連屠胡看的眼睛都瞪了起來。
雖然紡的慢,但終究是成功了的。
而且,郝連屠胡知道,獨孤氏族的女人,每天能這樣紡好幾斤羊毛。
然後將這些細紗,用上幾天的時間,在一種名為織布機的器械上,織成毛布。
甚至,有心靈手巧的女子,可以用骨針和木針,直接將這些細紗線,打成披肩、毛衣乃至於長褲。
“這有什麼厲害的?”妻子卻是瞪了他一眼,道:“俺從漢朝來的那個夫人的工匠那裡聽說,他們有非常厲害的一種紡紗機,一日能紡紗十幾斤呢!”
“等分家後,俺就拿羊毛去跟他們換一臺回來只要二十斤羊毛,就能換到這樣,今年俺和媳婦們說不定能織出幾十匹羊毛布”
說到這裡,他的妻子的絮叨本能就又開始發作了。
“這些布賣掉了一半,能換回家裡需要的鹽、茶、鐵器,剩下的俺打算拿去換些天使的神藥,好給俺家的幾個媳婦吃,好叫他們明年給俺們家生幾個白胖胖的小子!”
“其他的,俺打算用來蓋一個大屋子,像塞內漢人的那種屋子!”
“結實!堅固!能避風雨,不像這穹廬,一下雨刮風,就到處進風漏水”
“說不定還能請漢人工匠,給俺起些獸圈,挖幾口地窖呢!”
說到這裡,女人又垂頭喪氣起來:“不分家,說這些有什麼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