僕上官桀首先出列,頓首拜道:“臣太僕桀,昧死頓首再拜皇帝陛下:臣聞陛下教誨,如夢初醒,陛下聖言可謂切中要害,鞭辟入裡,漢家堯後,陛下受天命而臨於天下萬國君王之上,主宰四海元元,臣竊以為,民間愚民,鄉間愚婦所謂:夏忠、殷敬、周文往返迴圈之說,不足以用之於漢家,更不足以用之於當世……”
“此等愚昧腐朽之論,實在不值一駁,臣竊以為,陛下之聖論,宜當著之於竹帛,告於天下,使天下皆知……”
桑弘羊急速跟進,拜道:“太僕所言,臣附議,臣竊以為,陛下聖論,宜如太僕所議,明告天下,鹹使黎庶皆知……”
於是,守少府公孫遺、光祿勳韓說、太常卿戴仁以及尚書令張安世、奉車都尉霍光、駙馬都尉金日磾等紛紛跟進。
太孫劉進和張越也緊隨其後。
於是,滿朝文武迅速醒悟,紛紛上前拜道:“臣等附議……”
甚至有戲精,流著眼淚,哭著說道:“陛下教誨,臣聞之如飲甘露……”
這些都是常規操作。
漢家朝堂上,基本只要天子發話了,只要不是牽扯太過複雜、嚴重的事情,朝臣們就只有拍馬逢迎和阿諛奉承這一條路可以走。
更何況此事還涉及了漢室法統以及社稷大政方向這樣敏感的事情。
恐怕便是馮唐在朝,東方朔復生,也只能口呼萬歲的選擇。
天子聽著群臣的符合與阿諛,他滿意的點點頭,接著道:“朕對這些問題曾冥思苦想了許多日子……”
“及至侍中建文君張子重,進朕《三世論》,朕才終於明悟了祖宗與上蒼交託與朕及劉氏子孫的天命……”
於是所有目光都聚焦到了張越身上。
無論好的壞的,喜歡的討厭的,崇拜的畏懼的害怕的。
數百名九卿列侯兩千石的眼神,就像聚光燈一般,直勾勾的瞄準了張越,讓他都感覺有些不寒而慄。
不過,這對現在的張越來說,只是小事情。
經過了漢匈戰場的考驗,如今的他,便是單槍匹馬,直面千軍萬馬,也能不墮氣勢,不輸陣仗。
他執笏起身,向前一步,拜道:“臣惶恐,臣微薄之語,淺薄之說,能為陛下賞識,此臣之幸也!”
“卿謙虛了……”天子看著張越微微點頭,心裡面更是滿意無比!
怎麼看都覺得舒服!
他看張越的眼神,就像看子侄一般,充滿了溺愛。
沒辦法,對他而言,張越幾乎是最值得信任和親近的大臣。
這種信任與親近,不止是行為和政績、戰功堆磊起來的。
更因為,張越是他親自發現、提拔甚至是培養起來的臣子。
這種養成的感覺帶來的親近感和親密感,是非常強大的!
特別是當張越不斷的給他帶來驚喜,這種親近與信任之情便不斷累加。
而且,不是加法,而是乘法。
錯非是張越太年輕,而且,剛剛班師回朝,很多事情都沒有釐清和搞定。
天子已經恨不得立刻宣佈召回李廣利,讓這個年輕的愛將去河西主持大局。
即使如此,他臉上的神色與眼中的寵溺,已然是掩飾不住的流露在臉上。
於是,整個宣室殿中,數百名大臣貴族,眾目睽睽之下,素來以嚴肅和冷酷著稱的天子,和鄰家老伯父一樣,慈祥的笑了起來。
而這一笑,讓檸檬脫銷……
縱然是很多張越的朋友,此刻也難以把持。
至於其他人?
內心的ph值,已然全面顛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