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的部將們是如何在家裡摳腳的,就會知道,他們的將來會是個什麼樣子?
所以,在無數人的默契與配合中,原本最多不過是又一場羌人徒勞無功的努力,演變成為了現在河西四郡的頭號危機。
但現在,這場好不容易點燃的危機,卻似乎遇到了一場從天而降的暴雨。
眼看著,就可能會被熄滅、掐滅。
羌人若是因為賞格,而互相廝殺了起來。
漢軍該去那裡找首級收割?
“將軍息怒……”李哆恭身勸道:“此事並非全無辦法可想……”
李廣利和其他人聞言,立刻將視線集中在李哆身上。
李廣利更是親自上前,屈膝拜道:“敢問明公,計將安出?”
李哆呵呵一笑,輕聲道:“將軍可知,地方官署是如何搪塞郡國上官的命令與政策的?”
“簡單……”李哆微笑著道:“不過是陽奉陰違,明遵暗背而已!”
“將軍只需命人,將天子詔書,張貼於整個河西四郡的官署門口以及各障塞的障塞之內就可以了……”
李廣利聽著,醒悟了過來,笑著道:“李公所言,妙也!”
“如此一來……陛下之詔命,本將徹底遵循了……”
“只是奈何……羌人愚笨、忤逆,不肯受教……”
他握著腰間佩劍,走回自己的座位,安穩的坐下來:“而本將面對如此兇頑之徒,即使心懷仁德,卻也不得不為了河西四郡百萬軍民,忍痛揮淚揮師滅之!”
說到這裡,李廣利甚至嘆了口氣,流下了一滴鱷魚的眼淚。
就像他當初,下令摧毀整個輪臺王國,並將輪臺人全部帶回玉門一樣。
真的是真情實感,聲情並茂,發自內心的感到遺憾與傷痛!
可惜,奈何不管是輪臺人還是羌人、月氏人,都不能理解他內心的傷痛啊!
但,李廣利的很多部將,卻是傻傻的看著李廣利與李哆的雙簧,一時間沒有想清楚道理所在。
還是有人提醒了之後,他們才紛紛醒悟,跟著笑了起來:“是極!是極!陛下之恩深似海,陛下之澤,草木皆沐,奈何羌人愚笨,不識王化,悖逆天子……”
嗯……
只要這些告示和文字內容,不傳到羌人耳中。
只要這些東西,沒有人去主動宣傳。
這個政策,就等於沒有人知道。
羌人也好、月氏人也好,依舊會傻乎乎的撞到漢軍早就佈置下的天羅地網上。
而兵戈一起,當羌人和月氏人,數以百計、千計、萬計的從四面八方,衝向河西邊牆的時候。
告急的騎兵,馬上就會出發,同時邊塞的烽火狼煙立刻點燃。
瞬間,從居延到九原,自令居到甘泉宮。
數千裡的國土,將被狼煙和警告所充斥。
到了那個時候,朝堂大臣與天子,就不得不將資源傾斜到河西。
大批援軍與物資會星夜啟程。
而他們,則可以踩著數萬甚至十幾萬的敵人骸骨,登上人生巔峰。
更妙的是——即使事後朝堂追查,派出使者調查原因。
他們也只會得到——貳師將軍忠心王師,漢軍上下萬眾一心,奈何西羌與月氏逆賊冥頑不明,自尋死路的結果。
甚至,還可以藉此將那個在背後出那個騷主意的傢伙拖下水,讓他在天子面前大大失分!
於是,李廣利集團將名利兼得。
更不必沾染上‘對抗天子’的罪名。
沒有比這個方案更完美的解決之策了。
只是……
李哆內心,卻還是有著隱憂的。
他看著得意的李廣利與其他同僚們,在心裡暗想:“若匈奴與羌人、月氏人同時聯動來攻,我軍再出點什麼錯誤……”
“吾與諸公,豈非將成為罪人?”
但,這個念頭只在他心裡存在了不過一秒鐘就消失不見。
因為,比起風險,利益無疑更大!
而且,他知道就算提出來,也不會有人重視和相信。
漢軍在河西經營三十多里,障塞密佈,邊牆堅固。
無論是匈奴人還是羌人,或許可以從某個薄弱處,溜進去一點,但絕沒有人可以攻破某個關鍵節點,大規模的侵擾河西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