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著大批牧民南下求活。
只要歸寧人點點頭,就自願為奴為婢。
尤其是秋冬季節,這種情況尤為劇烈。
在一開始,歸寧人還是很高興的,畢竟匈奴人也曾經是他們仰望的物件。
如今翻身農奴把歌唱,反過來當一把匈奴的主子,對大多數人來說,也是個痛快事情。
但,很快歸寧人就不怎麼高興了。
逃來的匈奴人越來越多,只要肯給口吃的,就有的是人願意籤契約,按手印,給人當牛做馬。
很快,歸寧人就發現,匈奴人的數量要超過他們的族群了。
所以,現在大多數歸寧牧民,都不願意再收人了。
就算收下來,也是用上幾個月就賣給歸寧城裡的商鋪,讓他們商賈帶去西域、河西。
而像韓家這樣的漢軍軍屬,更是天然有著特權,在價格和條件上有優惠。
韓獻就經常藉著韓阿大的名義,收下逃奴,然後轉手賣給商賈,賺上一筆錢。
不過,這事情終於被韓阿大發現,結果自是一頓家法教育,打的韓獻好幾天都下不了床。
自那以後,韓獻就不再敢揹著韓阿大做那些事情了。
“糊塗!”韓阿大放下手裡的煙筒,然後拿著煙筒敲著自己兒子的腦袋:“俺跟著丞相南征北戰,好不容易打下來的名聲和地位,就是被你這麼浪費的?”
“好兒郎,不思勤練武藝,為丞相效死,至不濟也該好好讀書,爭取被城裡的先生們瞧上眼,將來好考到長安的太學去,給俺和祖宗也長長臉……”
“一天到晚,儘想著賺錢,賺錢!”
“錢再多有個屁用!”
“俺當年在丞相麾下效命,殺的家訾百萬、千萬的富豪不知道多少!”
“你怎就不和你弟弟學學?”韓阿大說著,就看向在自己身側的幼子韓奉,那個看上去高大魁梧的年輕人,這是他最喜歡的兒子,也是他全部希望的寄託了。
韓奉今年十八歲,已經生得足有七尺三寸高,虎背熊腰。
更為難得的是,騎**湛,弓馬嫻熟,還能讀書識字,會寫會算。
和長子韓獻一比,簡直一個天一個地!
“大人!”韓獻聽著,立刻就不服了:“錢怎麼就沒用了?”
“這些年來,要不是俺操持著,二郎哪來的錢練習武藝,讀書識字?”
“再說了,二郎武藝是精湛,但也沒見他選上鷹揚啊!”
“武藝哪有錢來的實在……”
韓阿大聽著,立刻火冒三丈:“今年沒選上,明年就選不上嗎?”
“你這不肖子,居然詛咒你弟弟!”
說著就要論起煙筒,敲死這個長子。
韓奉連忙上前拉住父親,韓獻更是立刻跑出了十幾步遠,一邊跑他還一邊說道:“大人,就算二郎選上鷹揚了,又能怎樣?”
“現在天下承平,丞相的鷹揚旅已經無用武之地!”
“二郎選上了,也不過是服役幾年,然後回來和俺一起孝順您老人家……”
韓阿大聽著,無力的嘆息了一聲。
儘管他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如此。
曾經天下無敵,縱橫萬里的鷹揚旅,如今雖然依舊強大,依舊是丞相鎮壓天下的基石。
但,這柄寶刀,卻已經沒有了用武之地。
從漠南到漠北,自西域至交趾,大漢王師,所向睥睨。
很多時候,一個地方官帶上幾百鄉兵,就可以滅國破城,根本不需要用到鷹揚旅。
然而,就在此刻,村外的道路上,一個背上插著令旗的騎兵,疾馳而來。
韓阿大認得,那是歸寧鎮督郵的傳令兵。
“安義村裡正何在?”這傳令兵騎在馬上,俯視著在茄子地裡的眾人。
“老朽韓阿大見過上使!”韓阿大立刻起身上前問道:“未知上使此來是?”
“奉丞相令!”馬上的傳令兵嚴肅的對韓阿大道:“徵調歸寧義從!”
“凡歸寧村戶,戶出一丁,自備弓馬、僕從,限於本月十九,至漠南都護府報到!”
說著,他就從懷裡取出一份公文,交給韓阿大:“請里正儘快通知全村丁口,不可貽誤,否則都護府軍法從事!”
韓阿大接過公文,他認不得字,但識得公文上鮮紅的都護府官印,頓時就喜得眉毛鬍子都揚了起來。
“丞相點兵!丞相點兵!”他激動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