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張越在新豐縣衙設宴,為辛慶忌接風洗塵。辛慶忌之叔,鄭國公辛武靈自也在旁作陪。
除此之外,新豐縣中的‘父老’也受邀出席。
只是……
這些所謂的‘父老’,卻無一個是真正的新豐土著!
幾乎全是永始後,將戶口從天下郡國遷來的豪商大賈!
沒辦法!
自張越奪權後,便開始大興工商,而大興工商的同時,自然也少不得在工商之上加徵各縣賦稅。
而這新豐則是少數幾個有政策優惠,可以優減商稅的地方。
這自然吸引了大批商賈前來落戶、投資。
而這些過江龍不是一般的猛,不過幾年,新豐土著就紛紛敗逃。
這使得新豐縣成為了漢室第一個由工商人口和工商收入為主的縣治。
也令漢室第一個技術學校與第一個商業學校出現在新豐。
儒生們自然難免碎言碎語,暗地裡譏諷嘲笑,給新豐按上了許多外號。
其中最著名的莫過於‘銅臭之鄉’的指責。
不過,這種指責毫無殺傷力,反而擴大了新豐的知名度——銅臭之鄉翻譯一下不就是土豪之鄉?
所以,新豐人的壕是出了名的。
金車銀鞍,只是新豐普通家庭的出行標準。
用杜仲膠為車輪,以鯨皮為頂,精鋼為骨,用汗血馬為牽引的馬車,才是土豪們的出行座駕。
而這樣的馬車,每一輛都價值千金!
而且,存量稀少,全天下加起來,恐怕也就百餘輛而已。
其中一半都在新豐。
由此可見,新豐之壕,乃是壕無人性!
而在坐的‘父老’更是壕中之壕!
每一個的身家,都起碼是五萬萬以上!
特別是袁家、田家、吳家和趙家,更是僱工以數千,產業遍佈各地的大資本家。
“諸君,請與吾一起為鄭國公與辛校尉賀!”張越舉著酒杯,做出邀請:“為天下、國家賀!”
眾人紛紛起身,跟著張越一起,對辛武靈與辛慶忌舉杯而賀,然後一飲而盡。
這讓辛慶忌真是有些受寵若驚!
因為,如今的漢室,最起碼在關中,這些大賈豪商的地位,已是今非昔比!
手握著無數資金與資源的他們,已經開始涉足了正治。
雖然還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試探。
但威力卻盡顯無疑!
如今,這些大賈豪商,都有了在朝堂和地方上的代言人。
再非和過去一樣,只是單純的牛羊、粘板上待宰的肥肉。
而是和士大夫、武臣一樣的統治階級!
畢竟,沒有人再可以忽視這些人手中掌握的龐大財富、資源。
尤其是他們手裡面的工坊和礦山,產生的巨量產品。
更無人敢忽視他們工坊、礦場裡的僱工——那可是動輒數千甚至近萬的青壯!
而且是掌握一定技術,擁有一定財富和社會資源的青壯。
所以,他們的地位,已經比過去的地主、豪強還要高了。
屬於統治階級團結和拉攏的物件!
自然社會地位和正治地位,隨之抬高。
於是,便是卿大夫,也願意和他們聯姻。
至於沒節草,眼睛裡只有孔方兄的宗室……
那就更是隻要聘禮給足,那就願意嫁女兒,甚至願意讓女兒做妾!
於是,這天下豪商大賈之家,竟紛紛娶到了劉氏宗室甚至帝姬公主!
有些豪富之家,每到過年祭祖,宗祠裡一水的宗室郡主、縣君……
所以,辛慶忌非常清楚,在他眼前的這些人的能耐——這些可是佔據了漢家半壁江山的土豪啊!
他連忙舉起酒杯回道:“承蒙諸位世叔與丞相抬愛,小子愧不敢當……”
張越笑眯眯的放下酒杯,然後扭頭對辛武靈道:“鄭國公,吾近日新得一寶,願與公共賞……”
辛武靈馬上領悟,立刻道:“願請一觀……”
於是,這兩位帝國的重臣便起身向眾人告罪一聲,一前一後的離開。
待張越與辛武靈一走,留下來的辛慶忌,馬上就成為了大漢豪商巨賈們眼中的香餑餑。
眾人立刻就圍了上來,一個個眼珠子放光,兇狠無比的盯著辛武靈。
“校尉,身毒之地,吾聞廣大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