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從令居砍到西海,從居延砍到蔥嶺,又從長安砍到臨淄。
真真是砍出了一片天,砍出了一個朗朗乾坤!
於是,從蔥嶺到狼居胥山,從太行山到王屋山,自長江到黃河,從交趾到朝鮮,從東海到北海。
無數萬裡的山河,盡皆臣服,萬國萬民,誠惶誠恐,五體投地的畏懼著那個名字——張蚩尤!
現在,他提著這把劍,這把沾染了數十數百萬人的鮮血的寶劍入宮,想要做什麼?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王太后於是竟連劉進也顧不得怨怪了。
她戰戰兢兢,連話都有些說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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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
“陛下……”
張越直勾勾的看著自己面前的兩個人。
心裡面要說不恨,那是騙人的。
但,這恨意不足以讓他產生殺意。
因為他心中更多的是恨鐵不成鋼,以及對這兩人智商的深深鄙夷。
“太后與陛下,為何與逆賊勾結,陰謀顛覆國家,危害社稷?”他直接就質問起來:“難道是臣和天下人,對太后和陛下有什麼苛責之處?”
“以至於,太后與陛下,連天下、社稷也不顧,自身安危也不管了,欲殺臣而後快?”
在張越眼中,這兩位的表現,真的是讓他大失所望。
整場鬧劇中,這兩人的表現,只能用愚蠢二字形容。
不僅僅是這搞笑一樣的串聯——見過搞陰謀在宮闈裡不避諱旁人,直接議論的嗎?
這王太后和小皇帝就是這麼做的。
搞得張越不得不幫他們遮掩一下,免得他們還沒動手,就天下皆知,太后和天子要發衣帶詔,號召忠臣勤王了。
更因這兩人,從來沒思考過如何善後的事情。
在他們看來,似乎只是殺了他張子重,就可以獨攬大權,恢復江山了。
這不是搞笑嗎?
要知道,鷹揚軍現在可不是一個簡單的軍事集團了。
而是一個遍佈天下州郡,手握重兵,同時控制了大量軍械製造、地方民政的軍事貴族集團。
河西四郡、西域三十六國,交趾安南、西南河湟。
那一個個軍頭手底下,那個沒有兩三萬精銳虎狼之師?
不拉攏這些人,起碼讓這些人表示一下忠誠,就敢動手,不怕就算成功了,第二天就會被打著‘為丞相復仇’旗號的鷹揚軍將領給打進長安城,把頭都割掉嗎?
即使不顧慮這些,他們也得好好想想,那些發動兵變的傢伙,到底可不可靠的事情吧?
總的想想,前門去虎後門進狼的可能性吧?
但他們沒有!
這番操作,在張越看來堪比後世何進想殺十常侍,就讓外兵入洛陽一樣智障。
因為用屁股都能猜到,哪怕那群烏合之眾成功了,他們上臺的第一件事情,肯定是廢掉小皇帝,再立一個新天子。
這個事情的優先順序,甚至高於清洗張越的黨羽——道理是很簡單的,政變者要掌權,肯定要清洗掉舊時代的象徵。
而過去十餘年漢室的象徵,除了大漢丞相外,就是未央宮裡的小皇帝——即使是個傀儡。
那也是傀儡的象徵啊!
不殺掉小皇帝和王太后,政變者晚上睡覺能踏實嗎?
但小皇帝和王太后根本想不到這麼遠、這麼深。
於是,他們就以為張越是來興師問罪的,頓時怕的更加厲害了。
“丞相……朕……朕……是受人蠱惑的啊!”小皇帝說道:“請丞相原諒朕這一回吧……”
“丞相……本宮是一時糊塗……”王太后低著頭,為自己辯解:“還請丞相寬宏大量一些……”
“陛下……太后……何必向臣道歉?”張越笑了:“即使兩位有錯,兩位對不起的,也不是臣,而是天下!是社稷!”
“縱然臣不是,天下百姓,社稷祖宗,總沒有不對吧?”
“陛下與太后,何苦累及天下百姓,社稷祖宗?”
小皇帝和王太后頓時連腿都在發抖了。
“所以,臣想請陛下與太后,真心實意的,在臣和太傅面前,向天下認錯,向祖宗道歉!”
“朕……”小皇帝嘴巴都顫抖了,喉嚨裡吞吞吐吐,終於哭著道:“朕對不住天下,對不住祖宗……更對不住丞相……”
“朕有罪……”
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