杆,與他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自己人。
倒是宋襄……
張越很好奇,這位北軍都尉,為什麼甘願給他賣命?
要知道,就在這幾天,打著各種旗號,拿著各種名目接近宋襄,或收買,或脅迫,或威逼。
企圖讓這位北軍都尉反水,卻都沒有得逞。
而張越確信,自己與宋襄從前並無半分交情。
所以……
“宋都尉……”張越看著宋襄問道:“都尉為何如此助我?”
問這個話的時候,張越的手,已經按在了腰間劍柄,而續相如則悄悄的搶佔了一個有利位置。
一旦宋襄的回答不能讓張越滿意。
明年今日,便是他的忌日!
沒辦法!
張越現在不是一個人!
他身上揹負著至少十萬人的身家性命。
新豐的官吏,河西諸郡的將官,居延織室的官員、鷹揚旅上下將士以及河湟的官員。
現在這些人統統和張越繫結在一起。
只要張越隕落,這些人的未來,將黯淡無光。
其中大半人可能會被處死、清洗。
餘者,也將終身被打上張系標籤,永生不得翻身!
所以,他不能有半分婦人之仁,更不能有半點心慈手軟!
不然,韓信、周亞夫的教訓,就是他張某人的下場!
宋襄看著張越,笑道:“將軍,乃末將恩公……末將此生早已經是將軍的走狗……”
他看著張越,然後跪下來拜道:“將軍或許不知,末將的妻妾,曾為那賊臣公孫敬聲所玷汙、虐殺!而末將更為之執下詔獄,備受折磨!”
“幸將軍出世,使賊臣父子死無葬身之地,令末將大仇得報,得脫囚籠!”
“自出獄之日,末將便已發誓,此生願為將軍赴湯蹈火!”
說著宋襄重重磕頭。
張越聽著,仔細的看著宋襄,終於笑道:“宋都尉言重了……”
然後,將之扶起來,拉著他的手,問道:“吾欲建不世之功,未知都尉,可願輔佐於我?”
“末將願為將軍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宋襄鄭重的答道。
“善!”張越笑著道:“既如此,都尉請先去指揮各部,做好攻堅準備!”
“夜襲武庫,可不是什麼簡單之事!”
“諾!”
望著宋襄遠去的背影,張越對續相如道:“遣人去查查,看看宋襄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宋襄若撒謊,要不了半刻鐘就會原形畢露。
續相如就要領命而去,張越卻攔住了他,問道:“續將軍,河西諸部之中,似將軍這樣的人還有多少?”
續相如聞言先是一楞,隨即笑了起來:“不瞞將軍……河西上下,如末將這樣的人,如過江之鯽!”
張越於是笑了起來,笑的幾乎有些喘不過氣來。
良久,他止住笑聲,嘆道:“果然是‘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錯非這長安城的變故與激烈變化的正局,張越就要一直忽視掉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了——他的部將們的心思!
後世有句話說的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有江湖的地方,必定有爭鬥!
或為利益,或為權勢,或為土地、女人。
這是人類的秉性。
而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更是這世上顛簸不變的真理!
於是,當張越不斷建功立業,他麾下匯聚的軍功貴族與利益相關者越來越多後,一個問題便必不可免的會出現在他的部將面前:鷹揚系的未來,路在何方?
有識之士,自是早早就能預見到,隨著鷹揚系的不斷擴張與勝利。
遲早會與長安產生矛盾,發生分歧。
而歷史也早已經證明,長安是無法容忍一個太過強大的軍功貴族集團的。
遲早會對鷹揚系下手,或打壓,或限制,或分化,或乾脆直接清洗!
而鷹揚系願意被長安這麼搞嗎?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不願意!
原因很簡單!
現在的鷹揚系,不是漢室歷史上過去的軍功貴族集團。
過去漢家的軍功貴族們,只是帶兵打仗而已,其根本與根基利益都在長安或者其老家。
但鷹揚系不同。
鷹揚系的根基在河西,在居延,在河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