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在,他們才如夢初醒。
如此保密的作風,自然是收到了奇效。
只是……
“太孫殿下,現在可知外邊的事情?”上官桀壓低了聲音,問著趙充國。
趙充國聞言,搖搖頭:“陛下豈會讓太孫殿下參與其中?”
“今日下午太孫入宮後,陛下既命太孫殿下入石渠閣讀書,並令謁者令、尚書令監督,命殿下讀夠書簡三百斤,方許覆命!”
上官桀點點頭,仔細想想,這樣才對啊!
如此一來,太孫就被徹徹底底的摘出了今日之事。
真的是‘以吾之勞,逸遺於汝!’。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上官桀總覺得心裡面在打鼓。
總感覺,即使是在這建章宮裡,他也感到毛骨悚然,寒毛倒立,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
他望著遠方深邃的黑暗。
忽然,他想到了一個事情。
“趙奉車……”上官桀扭頭看向趙充國,用微不可察的聲音說道:“你說,若陛下的羅網,被人掙脫而出……”
“那……”
“怎麼可能!”趙充國堅定的搖頭,對此完全予以否認:“這天羅地網,誰能掙脫?”
“即使掙脫,又如何能面對天亮之後,這建章宮中殺出的天子之師?”
上官桀聽著,仔細想了想,好像是這麼回事!
要知道,現在的建章宮內,屯駐的早已經不止是一個羽林衛和部分宮闕衛隊了。
除了羽林衛外,還有著越騎校尉、胡騎校尉兩支北軍精銳在。
他們是在半個月前就奉詔分批秘密從各自駐屯地,進入建章宮外的期門大營,然後透過一次次的換班與輪值,悄然的藏入這建章宮與未央宮的偏殿之中。
於是,漢軍六校尉有三支,已經在這宮闕內整戈待發。
一旦外面分出勝負,這三支精銳立刻殺出,將一切絞殺!
而屆時,外面的勝利者,已是疲憊不堪,如何能頂得住這三支以天子旗號為令的平亂精銳的攻擊?
怕是立刻就要灰飛煙滅!
但……
“可是……”上官桀心中說道:“那外面的可是張蚩尤!”
是封狼居胥的張蚩尤!
是掃平西域的張蚩尤!
更是一騎破陣的張蚩尤!
西楚霸王項羽後,這世界上又一個僅僅是個人勇武,便足可震懾敵軍,令敵人只聞其名,便膽魄盡喪的猛將!
不獨匈奴,在這長安城中,他也是兇名赫赫!
若是萬一……
萬一他掙脫了羅網……
上官桀沒由來的一陣膽寒。
……………………………………
而此刻,在玉堂殿中。
年邁的天子,端坐在御座上,俯瞰著在他身前的兩位親信大將。
已經致仕的光祿大夫金日磾,身著甲冑,跪在他身前。
而金日磾之子金賞,同樣拜服於地。
“趙破奴……”天子感嘆著:“朕不意老將軍竟忠誠至斯!”
“讓尚書檯擬詔,追封趙破奴為信武侯,食邑一萬戶,許陪葬茂陵,配享太廟,賜其諡:忠!命有司自信武忠候之後擇一子承其嗣!”
“諾!”金日磾恭身應諾。
天子則微微起身,握著腰間的天子劍,走了幾步,然後忽然問道:“金愛卿,卿心中是否有怨言?”
“張鷹揚,卿之侄婿也……”
“霍子孟,卿之知己也……”
“今朕卻……”
“陛下!”金日磾抬起頭:“臣此生此世,唯忠陛下一人耳,為陛下,休說是犧牲一友一侄婿,便是臣闔府上下,子子孫孫,只要陛下想要,臣盡獻之!”
天子聽著,點了點頭。
金日磾的話,他信!
因為,金日磾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對他的忠心,更是早已經經過的血的考驗!
當初,這位臣子可是為了他而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嫡子!
其忠心,已是無可辯駁!
“得卿之忠,朕此生無憾矣!”天子道:“只是,朕卻沒有什麼可以回報愛卿的了……”
“說不得,可能還需愛卿為朕擔些罵名……”
這是必然的。
朝中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太子、鷹楊將軍、丞相、衛將軍、諸王、大臣,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