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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兩百一十五章 圖窮(2)

已經證明在這名利場上,忠誠才是奇蹟,背叛方是常態!

所以,趙始昌能主動‘傷腳’,而不是選擇直接跳反,來一個背刺。

真的很夠義氣!

義膽忠肝、義薄雲天!幾乎就是這正壇上的關二爺了。

反倒是丙吉,真的讓張越大開眼界了。

在這敏感時刻,在這個暗流湧動之際,丙吉依然肯和他站到一起,為他背書,甚至親自審訊抓捕來的孟氏犯人,親筆錄寫口供。

這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要知道,張越與之,也不過幾面之緣罷了。

但他卻肯冒著得罪無數人的風險,來給張越背書。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知己’了。

當然了,張越明白,丙吉有他的操守。

但操守和原則這玩意,是最怕考驗的。

多少忠貞高潔計程車大夫,一被考驗,馬上就水太涼、頭皮癢,紛紛縮卵。

所以,歷史上丙吉能成為名臣,名垂青史不是沒有道理的。

“丙公……”張越拿著丙吉抄錄好的口供,拱手謝道:“今日之事,來日再謝……吾尚要入宮,面見陛下,稟報今日之事……”

“君候且去!”丙吉點點頭。

張越於是便拱手再拜,然後帶著部下,走出這廷尉監牢,接著驅車直奔建章宮。

到了建章宮宮門,他走下馬車,對左右吩咐:“爾等自去!”

便帶著口供,直入宮門。

等到進了建章宮,立刻就有著執勤的軍官上前來,對張越道:“將軍,請隨末將來!”

張越點點頭,跟著這軍官,沿著建章宮宮牆下的臺階,拾級而上,登上這巍峨的宮牆,然後來到了一處建立在城頭上的閣樓裡。

幾盞油燈,點亮了閣樓。

“鷹揚……”趙充國的身影,出現在了張越視線中,而在趙充國身後,張安世坐在那閣樓一角,已經溫好了酒,看上去似乎已經在此等候許久了。

“尚書令!”張越走上前去,將手裡拿著的孟氏口供,交到張安世手中,道:“此孟氏口供!”

張安世接過那一疊厚厚的口供副本,沒有看,只是將之放到一邊,然後給自己湛滿一樽酒,接著將其灑到酒案旁的閣樓地板上,輕聲道:“大人,此樽請饗之!”

然後,這位尚書令就夾起那疊口供,站了起來,對張越拱手拜道:“孟氏之事,多賴君候,來日張氏必有厚報於君候!”

“不敢!”張越道:“孟氏者,雖尚書令之仇家,卻也是吾之敵也,故而尚書令無須多謝!”

在這個事情上,張越的輕重是拿捏的很好的。

他可不敢因為這個時期就覺得張安世欠他的了。

不過各取所需而已。

張安世卻是再拜,然後夾起口供,走出這閣樓,消失在夜色裡。

作為尚書令,張安世在這宮廷之中經營日久,有的是辦法讓這些口供出現在天子案前,而且,馬上讓天子看到。

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在於,張安世有辦法,能讓今夜的長安貴戚們都知道這個事情,都清楚那些口供已經到了天子案前,並且御覽過了。

這才是重點!

這叫投石問路,也叫打草驚蛇。

不過,這都不是現在的關鍵。

現在的關鍵在於——誰才是張越身邊的二五仔?!

不揪出這個二五仔,他張子重就算這次贏了,以後睡覺都不會安穩!

他走到閣樓中,張安世方才所坐的地方,張安世溫好的酒,依然在咕咕咕的冒泡,烤爐裡烤著的肉,也還在滋滋的響著。

張越夾起一塊肉,嚐了一口,味道很不錯,於是對趙充國招手道:“趙侍中何不來一起飲酒吃肉,閒聊閒聊?”

趙充國笑了一聲,搖頭道:“末將尚有聖命在身,不敢懈怠……還是來日再與君候共飲……”

張越也不管他,只是笑了一聲,嘆道:“侍中卻是無這口福嘍!尚書令親自烤的肉,溫的酒,可沒幾個人能吃到!”

趙充國聽著,難免笑出聲來,但終究還是沒有起身,他依然站在這閣樓門口,隱藏在黑暗中,眼睛死死的盯著這建章宮宮闕內外。

這是他的職責!

也是天子交給他的任務——盯死建章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