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王兄莫慌!”劉據思慮再三後,看向在自己面前的這些‘兄弟們’:“僅憑那張子重,還翻不了天!”
他確有這個自信說這個話。
甚至,在內心中,劉據還為今日之事有所竊喜呢!
作為太子,劉據對其父親的瞭解,遠比一般人要深刻的多。
所以他很清楚,他的父親,當朝天子是一個死要面子的君王。
那孟氏之事,若沒有牽扯到諸王,或者說,只牽涉到單獨某位諸侯王,他還真沒辦法。
但既然牽扯到了幾乎所有先帝諸王子孫。
那這個事情就有得商量了!
民間有句話叫法不責眾,宗室亦然!
一念及此,劉據便對諸王道:“諸位王兄,明日早朝,諸位只須譴人向父皇上書,搶在那英候之前,告鷹楊騎兵擅闖民居,無令捕殺士民……”
“千萬記得,只告鷹楊騎兵擅闖民居之事,咬死了鷹楊騎兵乃是無令捕殺士民!”劉據叮囑道:“至於剩下的事情,自有人去辦!”
劉據雖然沒有參與諸王與群臣的議論與策劃。
但,事情他基本都是清楚的。
孔安國、周嚴也都和他透過氣。
所以,劉據是知道,當前反張陣營的聲勢與力量是有多大的。
只要諸王能搶在那張子重之前,把問題從孟氏造謠,往鷹揚騎兵擅闖民居,無令捕殺士民上引,就可以把水攪渾,更在那張子重頭上扣上一個屎盆子。
最起碼,也可以叫其將精力與時間都浪費在這個問題上。
等他把這個問題澄清清楚了,朔望朝已是塵埃落定!
英候張子重,最起碼也要丟掉一個重要職權!
到那個時候,他就算是贏了,搞死了那孟氏,又有什麼干係?
孟氏造謠,棄市罷了。
以孟氏換張子重重創!這買賣划算!
至於諸王?
那時候早已經全身而退,頂多不過丟幾個替死鬼出來交差,那時自顧不暇的英候,難道還有氣力死咬著這個事情不放不成?
諸王聽著,雖然不明白劉據的意思。
但既然太子都肯出來接盤了,他們自然沒有意見,紛紛喜笑顏開的再三頓首拜謝,然後紛紛吹捧和逢迎著劉據。
這讓劉據感覺無比舒坦!
這才是太子、儲君該有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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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尉官邸。
廷尉隨桃候趙始昌正準備著給自己溫上一壺好酒,與新買回來的龜茲歌姬好好的在月下賞月飲酒,風流一番,卻不料,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然後,他的一個家臣就急匆匆的跑來稟報:“主公,有太子使者持太子符信,前來拜謁!”
“快請!”趙始昌立刻就放棄了之前的念頭,連忙穿上朝服,鄭重的出迎。
劉據所料沒錯!
趙始昌確實是一個膽子很小的廷尉。
他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有漢以來最沒有脾氣和立場的廷尉了!
任廷尉以來,廷尉諸事,他都是交給廷尉監丙吉等天子指派的屬下去處置。
而對所有案件,但凡涉及朝臣的,他都是先請示後決斷。
兩年來,這位廷尉唯一一次硬氣,還是跟著其他九卿,一起懟了一次丞相劉屈氂,將一部分權力從丞相府搶走。
所以,當聽說太子遣使來見,趙始昌頓時就一個激靈,冷汗都冒了出來。
如今的朝政,他可是看得膽戰心驚啊!
哪裡敢得罪太子?
“臣廷尉卿始昌,恭迎家上使!”趙始昌親自出迎,在那位持著太子符信的使者面前,膽戰心驚的問道:“未知家上令使者前來,可是有什麼吩咐?”
“家上命我來此,乃是稍話與明公……”來者冷淡的看著趙始昌,對這位鷹揚黨羽,他當然沒有什麼好臉色,硬邦邦的道:“卿欲為張氏臣乎?”
趙始昌聽完,亡魂大冒,立刻就跪下來脫帽謝罪:“臣豈敢!臣豈敢!臣劉氏臣也,天子臣、家上臣、太孫臣……”
“哼!”來使哼了一聲:“這樣就最好不過了!”
於是拂袖而去,留下被嚇得三魂六魄都已經震動的趙始昌在原地像個木頭一樣。
“怎會如此……怎會如此呀!”趙始昌急的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張釋之、張相如……一位位曾得罪了儲君,然後下場慘的連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