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天之功,為己所用了……”
劉昌聽著,贊同無比:“大抵應是如此了!”
內心之中,對那位曾傳的神乎其神的鷹楊將軍的恐懼與畏懼,消失的無影無蹤。
在劉昌想來,區區一個柔弱文人而已。
恐怕連刀劍都提不動,如何能抗拒自己與其他兄弟手足的施壓?
恐怕只需要稍稍暗示一二,威脅一二,此人必然嚇得魂不附體,然後乖乖的讓出所有東西。
嗯……
他若是識趣,看在天子的面子上,或許可以讓他留些利益。
但若冥頑不靈……
“嘿嘿……”劉昌滿懷惡意的笑了起來。
然而,就在此時,劉昌看到了,坐在太子之後的燕王劉旦忽然招手,將其的一位臣子叫到身邊耳語吩咐幾聲,然後那大臣就躡手躡腳的走到那位鷹楊將軍身側耳語起來,緊接著,那鷹楊將軍就舉杯敬向燕王,而燕王也立刻回敬一杯。
“燕王旦!”劉昌的臉色變得相當難看,感覺自己被出賣,被背叛了。
在劉昌看來,燕王劉旦也是宗室諸侯王。
他應該站在自己這邊,與兄弟們一起發財。
然而,劉旦卻將他們這邊派去聯絡的使者割掉鼻子,丟出行宮……
胳膊肘朝外拐,真真是叛徒!
現在,劉旦又公然與這位鷹楊將軍在宴席之上,以酒相會。
這是打臉啊!
“哼!”劉昌忍不住在心裡罵道:“待寡人功成,燕王若想分羹,寡人必不理會!”
然而,這邊燕王剛剛敬酒。
那邊,昌邑王劉髆就親自持斛而進,來到那鷹楊將軍面前,以禮拜道:“寡人之事,有勞君候費心了,此斛且為君候壽!”
便舉著酒斛,一飲而盡。
那鷹楊將軍自是立刻起身,倒滿酒斛,回禮道:“臣不敢當大王厚愛,不過是盡忠而已!”
劉昌看著這一幕,整個人都是傻傻呆呆的模樣。
“昌邑王……”
“怎麼會這樣!?”
不止是劉昌,其他諸侯王見到這一幕,也都是牙齒都驚的幾乎掉下來。
“昌邑王為何如此厚禮於這張子重?”
“馬上去查!立刻去查!”一位位大王手忙腳亂的吩咐著左右。
沒辦法,昌邑王劉髆是漢家諸王之中的特殊存在。
在宗室中,他的地位是高於其他諸侯王,甚至高於其兄弟的。
不止是因為他是李夫人所出,天子愛屋及烏寵愛備至的兒子。
更因為昌邑國的特殊性——今之昌邑,舊梁國也!
而梁,關中屏障,國家支柱也。
歷代梁王,皆天子親藩,是有機會為儲君的。
譬如高帝之梁王恢,呂后之梁王呂產,太宗之梁王劉揖、劉武,以及如今的昌邑王劉髆。
現在,昌邑王劉髆拖著病軀,親自持斛向那位鷹楊將軍祝壽。
哪怕是諸王們腦子再愚笨,也嗅出了味道。
很快,他們的大臣們,就將今日之事,報告給了諸位大王。
“鷹楊將軍能治昌邑王之病?”大王們聽完臣屬們的報告,終於將心放回肚子裡:“難怪了……”
卻是將其他事情,統統忽略掉了。
而那些大臣們,則悄悄的抹了把汗,在心裡感慨著:“幸虧再有準備,不然,大王恐怕要打退堂鼓了……”
諸王們壓根就不知道,其實,他們已經淪為了棋子,成為了這場空前圍獵盛宴上的刀劍與武器。
所以,他們身邊的大臣們,將很多事情,都向他們做了隱瞞。
不然的話,若諸王瞭解內情,知道如今的局面,以他們的膽量,恐怕會腳底抹油。
…………………………
酒宴一直持續到接近人定(21-23h),方才散宴。
衛皇后領著太子、太孫以及諸王,向天子致謝。
這時,郭穰忽然湊到張越身邊,輕聲道:“英候請留步,陛下有命,請英候至後殿面聖!”
張越一聽,自是立刻明白了過來。
可憐夜半虛前席,不問蒼生問鬼神。
後世詩人的感慨,在事實上,是君王們的常態。
他也早有預料,於是點頭道:“臣謹奉詔!”
於是,便在諸王們各自離去後,跟著郭穰,來到玉堂殿後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