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著這些供詞,張越就差不多猜得到孟氏的操作。
先吃了權貴們給的僱金,然後又吃這些地痞遊俠的保證金。
吃完原告吃被告!
關鍵,孟氏還在這中間,搞了一批馬甲。
那些所謂出面僱傭的長安遊俠、名士,就是孟氏的防火牆。
恐怕,此刻這些人已經逃之夭夭,遠遁千里了。
換而言之,線索和證據,在這裡徹底斷了。
若是旁人,恐怕只能束手無策,徒之奈何。
可惜,張越不是旁人!
他是大漢英候、鷹楊將軍兼衛尉、涼州刺史、居延都尉,奉詔持節都督內外軍國事。
無論是權力還是地位,都遠遠高於當年的御史大夫張湯。
而張湯當年可以靠一個‘腹誹’就誅殺掉了大司農顏異。
今天,張子重作為晚輩,當然可以有樣學樣了。
“走!”張越穿上甲冑,召集自己的鷹揚親衛騎兵:“隨我入城抓人!”
……………………………………
北軍的行動,自然是立刻就引起了整個長安城的惶恐。
特別是那些心裡有鬼的人。
五千北軍,散於四方,設卡設障,抓捕著一個個造謠的人。
而在長安城裡,那些心中有鬼的人看來,這毫無疑問的就是‘殺雞駭猴’就是敲山震虎!
更是赤裸裸的炫耀肌肉,展示拳頭。
乃是明明白白的告訴長安權貴們:鷹楊將軍從不憚於使用武力!
只要鷹楊將軍認為有必要!
那麼,他就會毫不猶豫且沒有半分遲疑的使用武力。
就像今天這樣,僅僅是為了抓捕一些毫無反抗能力,只需要動用衙役,甚至僅僅只需要派幾個家臣去地方上發動民兵就可以當場鎮壓的地痞無賴。
這位鷹楊將軍卻毫不猶豫的調動了北軍,大動干戈。
設崗哨於京畿,布羅網於內外。
以雷霆之勢,犁庭掃穴。
只是對付些地痞無賴,他便已是如此。
那麼,若是為了‘勤王’或者‘清君側’呢?
他是不是要發動那屯於長安兩端的長水騎兵與射聲騎兵呢?甚至於,命令河西邊軍入關,撥亂反正,勤王保劉?
於是,諸王們終於想了起來。
他們要對付的男人,乃是在雁門、漠南、漠北,殺的屍骸遍野,血流成河,用數以萬計的匈奴人的屍骸,鑄就了自己英候侯爵的鷹楊將軍。
更是在河湟、居延、西域,能止小兒夜啼,麾下僅僅是織室奴工,就數以萬計,更有著十萬以上的胡人奴隸,為他修橋起路,開荒牧馬的張蚩尤!
傳說,河湟的每一片粟田麥田下,都埋著一具羌人的骸骨,居延的每一匹毛料上,沾滿了胡人奴婢的血淚。
這樣的人物,這樣的權貴。
又豈是能像他們想象中的那樣,會束手就擒,認輸服法之人?
特麼就算是鄉下的村霸,若是博戲輸了,也可能掀掉賭桌,將債主按在地上暴揍一頓,再砍掉他雙手雙腳!
又何苦是鷹楊將軍那樣的人物?
於是,上午還志氣高昂,興奮不已的討論著搞垮鷹楊將軍後,如何分配他的權位,怎麼瓜分他建立起來的那些好處的諸王們,在下午就像爽打的茄子一樣,惶惶不可終日。
於是這些被嚇壞的膽小鬼,一窩蜂的跑去了太子、宮,打著‘參與家宴’的名義,實則是想要去抱那位將來赴宴的太孫大腿,想要搖尾乞憐。
然而,當他們趕到太子、宮門口時,一個晴天霹靂,當頭炸響。
鷹楊將軍入城了!
他帶著他的鷹揚騎兵,從棘門入城。
隆隆馬蹄聲,震動著整個長安城,讓人心悸、恐懼、害怕、不安。
沒有人知道,這位鷹楊將軍帶著他的騎兵入城想做什麼?
是來砍人的?
還是純粹只是入城來嚇嚇人的?
但有一點,他們知道了——鷹楊將軍真的會砍人!
而且,在這個方面他不會有半分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