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青壯們,卻是可以被說服的。
而這些謠言的散播,又在無形中,給張越建立了另外一個優勢!
這個優勢,是看不到,卻實實在在存在的。
那就是人心!
須知,尬黑等於洗白。
謠言也是一樣!
特別是當謠言明顯衝著是要砸別人飯碗的時候。
於是,張越僅僅只是派了人去地方上暗示暗示,就將這關中地方鄉亭,特別是京畿範圍百里的鄉亭,變成了一座翻滾沸騰的火山!
現在,百姓們已經被張越綁架到了他的戰車上!
有關‘英候若敗,奸臣賊子,就要盡毀曲轅犁、鏟麥苗、粟禾,絕工坊之事’的傳說,在地方鄉亭已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而偏偏,鄉亭是一個傳統權貴與大臣們視線的死角。
就像孟氏最初選鄉亭造謠一樣,在地方鄉亭上,限於人民的活動範圍,一般三十里外的人就很難知曉當地發生的種種。
孟氏當初就是要利用這個視覺盲區,來發動一場忽然襲擊,然後再聲東擊西,企圖將張越拉到他們熟悉的領域,然後再擊敗張越。
不過,張越沒有上當。
而現在,張越反將一軍。
於是,掌握了主動。
有了這民心民意的支援,在事實上他已立於不敗之地!
京輔都尉李善也罷,老大哥們也好。
這些人再如何蹦躂,也終究難逃張越手心。
於是,已然穩操勝券的張越,自然不可能因為區區一個京輔都尉的可能威脅而動搖。
但……
張越放下手裡的茶杯,凝視著遠方。
他自是夠理智,也因為掌握著主動權,所以能以一種看戲的態度,看著這場鬧劇。
然而……
其他人呢?
準確的說是,太子劉據以及現在在前臺跳的歡快的那些人呢?
兔子急了都咬人呢!
於是,他站起身來,數日來第一次走出這營帳,來到棘門大營的軍營校場。
“宋都尉!”張越召來正在巡視軍營的棘門都尉宋襄,對後者下令:“準備收網罷……先從京畿諸鄉開始!”
他從懷裡掏出天子給的虎符:“以吾之令,北軍甲、乙、丙、丁四校尉,分從長安東西南北,各安其職,設立關卡,緝捕造謠生事,妄圖擾亂社稷大政之賊!”
“務必不可放過一個!”
“此外,再以吾之令,令函谷關守尉,自今日起,關閉關塞,為朔望朝期間,關中治安做好切實的準備工作!”
這就是打著天子的旗號,來行甕中捉鱉之事了。
第一個落網的,就是孟氏!
他要將這個造謠百年,禍害無窮的家族,連根拔起,徹底誅絕!
同時,也是拿孟氏,殺雞給猴看。
這是警告,也是震懾,更是一盤冷水。
目的是要讓太子據方面清醒清醒,不要被人拿去當槍使了。
張越相信,劉據會懂他的意思的——只要他展示肌肉,那麼劉據只要不蠢,就該明白這一次他沒有贏的可能了!
於是,隨著張越一聲令下,封閉數日的棘門大營,營門忽然敞開。
屯於此地的五千北軍精銳,旋即轟隆隆的踏出兵營。
在當天下午,北軍便完成了封鎖長安京畿範圍三百里的工作。
所有的道路、橋樑,都被全副武裝的北軍衛士設下關卡。
所有進出人等,皆需要透過這天羅地網一般的關卡。
而在同時,北軍士兵們,以隊為單位,進入長安京畿鄉亭。
然後,按圖索驥,開始抓人。
一個個在過去數日,在這些鄉亭,散播著‘曲轅犁有邪異’‘新豐麥粟食之有病’的謠言的遊俠、地痞無賴們,被定點抓捕。
然後,當場公審。
這些傢伙,哪裡有膽子在軍隊面前死撐?
當即就全數招供,將自己受僱長安某某,交了保證金後來這些鄉亭散播謠言的事實全部供述了出來。
張越聞之,目瞪口呆。
“還能這樣玩?”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與耳朵。
這孟家的騷操作,讓他想起了後世網路上的刷單詐騙。
簡直就是空手套白狼!
不!
空手套白狼,怕是都沒有這麼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