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五十金,足夠三郎在交趾做一個富家翁了!”
陳宛聽著,打了個呼哨,心情無比爽快。
五十金加上這波韭菜割來的二三十萬保證金,就是差不多百萬之訾。
足夠他在數千裡外的交趾,痛痛快快的當一個寓公。
說不定,待一切平息,他還能以功臣的身份,重回長安享福!
想到這裡,陳宛忽地又擔憂起來,他問道:“吾就這樣走了,若是那些地痞察覺,發飆起來,去向官府告發,如何是好?”
“他們敢嗎?”那人嘿嘿的笑了起來:“造謠公卿,誹謗列侯,汙衊將軍,這可是死罪!”
“況且,似他們這樣的小人物,即使去告官,哪個官吏又肯聽呢?”
“更不提,這等小人,見利忘義,最是計較金錢,如今,他們交了這許多保證金後,即便察覺不妙,恐怕也會心存幻想,等他們醒悟,三郎已遠在千里之外!”
這正是他們部署、策劃的精妙之處。
利用人的貪慾與自私,驅使一批處於社會最底層的小人物為他們的棋子。
不止要利用他們,還要榨乾他們的身家。
不止要榨乾他們的身家,還要將他們當成犧牲品!
正如陳宛身邊那人所言,造謠公卿,誹謗列侯,汙衊將軍,哪怕是被人矇騙,也是死罪!
即使有人寧死也要去告,官吏們又豈會相信?
而等到事情發酵,形成軒然大波之時,官府查起來,也不過只能追查到那些地痞無賴身上,最多最多查到陳宛身上。
而彼時,陳宛已在至少千里之外。
線索將在他這裡切斷,再無人能知道背後孟氏的策劃。
更妙的是,那些如羅二郎一般的小人物,因為已經付出巨大代價,又期待著報酬,所以,在謊言沒有被揭穿前,他們將成為謠言最有力的傳播者與宣傳者。
這比他們自己去做的效率,要高上許多許多。
此策,也是孟氏的看家本領。
靠著這樣的計謀,他們無數次成功的將一位位公卿拉下馬,而他們卻隱於幕後,成為不為人所知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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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長安城四周,甚至右扶風、左馮翊諸縣,謠言四起啊……”田水匆匆忙忙走到張越身前,報告著:“新豐工坊裡的人也都在說‘曲轅犁邪異’‘新豐粟麥食之要得病’諸如此類的謠言……”
“不出我所料!”張越聽著,一點都不意外,自數日前從張安世那裡得知了孟氏的存在後,張越就已經仔細調查過孟氏了。
而當孟氏暴露在他眼前後,這個家族曾經的所作所為,所用的伎倆,又豈能逃過他的審查?
須知,他如今可是兼了衛尉官,更徹底掌握了長安衛戍事務。
在他的命令下,長安城的城門衛戍部隊,藉口諸王入朝,強化了盤查力度,尤其是針對那些無業遊民與遊俠的出入城市盤查。
又因新豐工坊的存在,使他能夠透過工人們第一時間掌握幾乎整個關中的最新動態。
特別是京畿範疇內的事情,幾乎沒有能逃過他的監控的。
這是從前那些被孟氏所陷害的人所不具備的條件。
於是,孟氏現在在他眼中就和裸奔一樣。
但現在,還不到收網的時候。
現在收網,抓到的不過孟氏。
撐死了再抓到幾隻小貓小狗!
“汝去光祿大夫府邸……”張越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件,交給田水吩咐:“將此信親自交到光祿大夫手上!”
“諾!”田水領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