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已不需要主動去找人說了。
婦人們已經自發的議論起來。
村亭之間,人們看著那些曲轅犁、粟米、麥子的眼神,都有些怪異了。
雖然還沒有人公開的討論和提議銷燬曲轅犁,剷掉麥子與粟米,然而私下裡,幾乎家家都有過祭神祈福。
羅二郎見到這個情況,於是心滿意足,興高采烈的迴轉長安,在一間酒肆裡,找到了那正與人喝酒說話的陳宛。
“三郎!三郎!”羅二郎將陳宛拉到一邊,興奮的告訴他:“前日三郎叫俺做的事情,俺已經做好了!甲鄉那邊,現在已是人盡皆知那曲轅犁有邪異,新豐麥種、粟種人吃多了要得病的事情!”
然後他就搓著手,滿臉期待的看著陳宛。
陳宛呵呵一笑,對他道:“做得好!二郎!”
“俺聽說,那甲鄉有千來口人吧!”
“你這三天就賺了一千多錢啊!東市裡的掌櫃怕也不過如此了!”
說著,陳宛就要叫人去取錢來給羅二郎結算報酬,不過,他忽然想起一個事情,叫住了去取錢的下人,對羅二郎道:“二郎卻是要等上一等了……這個事情,畢竟空口無憑,俺得叫人去取證一番……不然,那出錢的貴人若知俺沒有查證,便隨便給錢,恐怕會叫俺大兄打死俺的!”
羅二郎不疑有他,因這陳宛乃是陳進的胞弟,而那陳進乃是這長安城裡有數的大遊俠,和其往來的都是身家千萬的大賈,千石以上的貴人。
手裡的家訾,沒有百萬,也有幾十萬。
這等人物,豈會騙他?
羅二郎滿口答應:“三郎儘管差人去查證就是了!”
“嗯!”陳宛點點頭道:“此事卻是不急……”
“不過,查證可能需要兩三日……”
“這幾日,二郎就這樣閒著?”陳宛看著羅二郎,小心的誘惑著:“就不想趁著這個時間,多去賺點?”
“二郎啊!你可要知道,如今,想接此活的人,那是不知道有多少!”
“俺也看二郎辛苦,才特意點醒!”
“抓住這個機會,多賺些錢,不然錯過了的話,下次就不知道何年何月才有這樣好賺錢的事情了!”
羅二郎一聽,覺得很對,自是連連點頭,拜道:“多謝三郎抬舉!多謝三郎抬舉!俺這就回去,去將這些事情,說給整個臨潼縣的人知曉!”
臨潼縣有差不多七千戶,人口四萬左右,哪怕只傳一成,也是四千多錢,比他大兄一年辛苦種田的所得還要多!
“二郎自去……”陳宛笑起來,拉著羅二郎的手,道:“只是……這保證金乃是規矩,規矩不可破!”
“二郎上次只交了五百錢的保證金,去做了一千多錢的事情,這本來已經壞了規矩了!”
“如今,二郎若欲再接活,恐怕……這保證金就不能再壞規矩!”
“卻是不知二郎這次可願交多少錢的保證金?”
羅二郎聽著,滿臉的糊塗,以他的智商和算術水平,自然難以在第一時間弄清楚這裡面的邏輯。
而他又被利慾薰心,滿腦子都是不勞而獲,輕鬆發大財的想法。
智商與理智,頓時就被削到了負數。
於是,他一咬牙,對陳宛拜道:“三郎且等我半日,待我去酬來錢!那臨潼縣的活,還請三郎至少給俺留下千戶之數!”
羅二郎卻是打起了回家去將長兄藏在家裡地窖暗格裡,打算給他娶媳婦的彩禮錢拿來交這個保證金。
那筆錢有四千多,是他長兄瞞著其妻,用了四年多時間,從牙縫裡一個錢一個錢的省下來,藏起來的。
往常,羅二郎再混賬,也不敢更不願打那筆錢的主意。
但如今,為了發財,為了發達,也為了讓其長嫂不再輕視他,羅二郎已是管不得這許多。
陳宛聽著,笑的嘴都要歪了,對羅二郎道:“二郎自去,自去罷!”
羅二郎自是抱拳一拜,然後不顧烈日當天,急奔歸家。
而陳宛看著羅二郎遠去的身影,嘴角的笑容,更加濃烈了。
此刻,陳宛的眼神就像一個老農看著自家韭菜田裡的韭菜又冒頭了的神色。
“三郎……”有人走到陳宛身邊,輕聲道:“夫人有令,叫三郎儘快做好前往交趾的準備!”
“知道了!”陳宛點點頭:“過兩天,吾就會化妝離開……”
“夫人答允的酬勞,已經送到了三郎府上!”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