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溈水,草木繁盛,野獸成群。但,舊年曾經驅趕著牛羊,追逐著水草,遊牧於此的月氏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漢永始元年五月十八,在康居修整十天後,匈奴大軍揮師南征,順著楚河一路打進溈水流域。
李陵親帥他的本部一萬換裝了漢室具裝的騎兵為先鋒,長驅直入,深入溈水腹地。
月氏留守溈水舊王庭的都密翕候邪支那,聞訊後在探知匈奴僅有一萬先鋒騎兵,其後援遠在康居後,決意率部迎戰。
雙方在溈水以東的山谷與草原之間,展開了一場騎兵會戰。
邪支那動員了他麾下的所有牧民,還強徵了數千塞族牧民,組成了一支總數超過三萬騎兵,另有四萬多步卒的龐大軍團迎戰。
然後……
匈奴騎兵就從這位翕候的屍體上碾了過去。
一萬換裝了漢室騎兵具裝,有著馬蹄鐵、馬刀、馬鐙、腳踏弩等武器的匈奴騎兵,將月氏那些還停留在百年前的騎兵裝備與戰術,吊起來打。
而且,月氏騎兵在作戰經驗、身體素質、配合默契、組織戰術上,也被漢匈戰爭所淬鍊出來的匈奴精銳完全碾壓。
這幾乎就是一場一邊倒的大屠殺。
從匈奴騎兵開始衝鋒的那一刻,月氏人就知道,自己輸定了。
因為,匈奴人的馬刀鋒利而堅固,他們的戰馬神俊而高大,他們的動作敏捷而靈活,他們的陣列靈巧而多變。
他們還能在馬背上開弓,可以自由的騰挪轉移。
而月氏人,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敵人,用他們熟練的技巧,靈活的戰術以及強大到無敵的配合默契將自己一點點的碾碎。
開戰後半個時辰,月氏騎兵就已經總崩潰。
而那些臨時徵召起來的步卒,更是早就崩潰了。
只有翕候邪之那,帶著數百名月氏騎兵,在絕望中向李陵發起衝鋒,然後,被馬刀削掉腦袋,屍體被釘到木樁上。
於是,溈水流域,李陵一戰而定。
月氏人瘋狂逃竄,而塞族牧民,則戰戰兢兢的來到了新的主人面前,將牛羊與女人奉上,恭恭敬敬的跪下來,臣服在匈奴的馬蹄面前。
於是,當衛律帶著大部隊抵達溈水中部,月氏舊王庭時。
這個從西域逃難而來的征服者,忽然間發現,自己與自己的部下,終於得到一塊理想的地盤。
整個溈水流域,地方方圓數千裡。
水草肥美不下漠南,人口繁多,牲畜成群。
無數匈奴來到這裡後,就根本不想再走了。
“這是天神賜給我們的牧場!”很多堅持走到這裡的匈奴牧民,幸福的在溈水的草地裡打滾。
這裡的河流寬敞,這裡的水草繁多,這裡的人民孱弱而無力。
一個匈奴勇士,就可以騎著馬,征服上百里,讓數十數百的當地牧民跪下來,將他們的一切獻上!
但……
李陵卻知道,此地也非久留之地。
漢人騎兵,還是可能追過來的。
他更明白,倘若他留在這裡,漢人騎兵就一定會追過來!
漢朝的那個丞相,放他出西域,可不是好心。
就是讓他來當刀子,當馬鞭的。
於是,李陵在發現了自己的部下,有了安逸、定居之心後,便將所有人都召集起來。
然後,他當著所有貴族首領的面,讓人將從溈水的月氏部落以及塞人部族搶到的財富,全部堆磊起來。
黃金、珠寶、美玉、鑽石、貓眼石、絲綢、棉布甚至漢朝最新推出的瓷器產品。
堆成了七八座起碼高達數丈的小山。
黃橙橙的黃金與銀光閃閃的銀器,耀的人眼睛都睜不開。
李陵又讓人將從溈水搜刮和劫掠到的美人挑出來。
上千個面板白的黃的黑的,頭髮金色、黑色的年輕美人,赤裸著身體,站成一排。
細嫩的肌膚和牛奶一樣潔白,挺拔豐滿的身子,比蜂蜜還柔軟,身上的香味比花還香。
“在月氏人的藍市城和更南方的城邦裡!”李陵爬到一座金山上,抓起上面的金器:“像這樣的財富,還有十倍、百倍!”
“像那樣的女人!”他又指著那些赤身裸體的女子:“還有十倍、百倍之多!”
“你們還想留在這裡嗎?”
“留在這裡的人,那就告訴我吧!”
“我偉大的匈奴攝政王,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