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獨立作戰和獨立核算的機構。
換而言之,在未來,北海樓船將軍兼北海都督府都督,甚至剛剛籌建不久的南海樓船將軍府,都有成為新的執政大臣的可能性。
不是遞補,而是增加。
將執政大臣從十二人的數量,增加到十三、十四甚至更多數量。
自然,樓船官署和海洋事務,成為了漢室的熱點。
許多太學生畢業後,都削尖了腦袋,想往樓船鑽,實在不行,就求個漢使的身份,駕駛一艘小船,遠航出海,尋找建功立業的地方。
從扶南向南,自扶桑向西,甚至沿著黑水向東,深入不毛冰原之地。
而辛武靈家族,作為第一個吃到了甜頭的家族,自然是怎麼都不肯放過這塊寶地的。
所以,去年丞相聽說有海商在扶南之南的大海彼端,發現了西遷的匈奴蹤跡後,就下令從北海樓船調一支校尉炮艦,前往海商所指示的地方探索。
臨淄候最寵愛的侄子樓船校尉辛慶忌,於是毛遂自薦,主動請纓,執行這一任務。
說到底,都是為了家族基業。
只是,這大海多風浪,兇險莫測,便是在近海,也有遭到風暴襲擊而船毀人亡的例子。
何況遠赴萬里之海呢?
“臨淄候若失了這個侄子,恐怕,隴右辛氏便要後繼無人了……”桑鈞在心裡感慨。
作為十二執政官之一,臨淄候辛武靈的家族,自然也被漢室的八卦黨們扒了個精光。
和乃父桑弘羊一樣,隴右辛氏,在辛武靈後也是青黃不接,後繼乏力。
辛武靈的七個兒子,除了兩個庶子在令居、河湟拓墾屯田外,其他五個兒子都是廷尉衙門的常客,特別是其長子,頑劣不堪,被丞相親自下令編管遼東反省。
而辛家唯一可堪一用的,也就是樓船衙門的辛慶忌了。
桑鈞見過那個年輕人,比自己還小几歲,卻頗為機警,連丞相也很喜歡他,常常叫他的表字,還曾寫信勉勵其在樓船為國用力。
心中想著這些,桑鈞就在田苗的引領下,來到了英候府邸的偏廳。
田苗命人端來酒水,又召來一隊西域歌姬,為其起舞解悶。
過了一會兒,桑鈞看到了,從正廳那邊,走出來許多人。
丞相的身影,赫然在列。
而在丞相身旁,一個拄著柺杖的年邁老臣,則不斷的拱手行禮,正是臨淄候辛武靈。
從其表情看,這位執政,似乎非常開心,還時不時的笑出聲來。
桑鈞一看,心中一動,恰好這時田苗也來請他去拜見丞相。
於是,桑鈞問道:“田公,可是臨淄候有喜訊?”
“然也!”田苗也笑了起來:“剛剛從番禹送來的八百里加急快報:安南都護府所派出的船隊,在都蘭遇到了受辛校尉之命,運送珍寶返航的寶船三十餘艘……言校尉已至身毒,遇黃支王不臣,殺害漢使,辱及天子,校尉以春秋之義,加之以大罰,破其城,殺其王,臣其國家,得其寶庫所藏金銀,乃命人運返歸國……更送來海圖……”
“哦……”桑鈞點點頭:“這就好……”
心中卻難免有些失落。
因為,事到如今,他已經看明白了。
如今的漢室權力結構,正日漸走向以丞相為核心,同時諸大臣共同秉政的時代。
丞相雖是一言九鼎,但十二執政大臣,亦不差多少。
地位、權柄、影響力,都等同於延和前的丞相。
甚至還猶有過之——畢竟當年,天子才是最終的裁決者,大臣們再怎麼樣也只能服從。
然而現在,群臣議政,投票表決。
丞相也從來沒有使用他的權力,否決過任何一項集體決議。
這就意味著,執政大臣的話語權是相同的。
於是,執政大臣,便擁有了在各自領域和事務中的絕對話語權。
像廷尉直接獨立在所有官署之外,其執法、審判,除丞相外,沒有人能干涉。
乃父控制的大司農與鹽鐵署,也是如此。
除了對丞相負責外,便只消每季度向其他同僚報告一次收支、預算與計劃。
除此之外,沒有人可以插手大司農的本職工作。
所以,辛家的成功,在某種程度上意味著其他家族的失敗。
但田苗卻沒有注意到桑鈞的失落,他反而非常興奮的道:“根據辛校尉的奏報,其僅在黃支國中,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