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車伕趁著僕役們在搬書的時候,找張越搭話:“小人在這長水鄉飛馬裡有一個莊園,若公子不嫌棄的話……”
張越微微搖頭,道:“多謝明公好意,只是無功不受祿,況且,我覺得這裡就很好了……”
對方也不強求,只是微微笑著。
彷彿自己方才根本沒有提那個事情。
兩刻鐘後,所有的書,都搬進了張越的臥室。
一下子,張越原本空蕩蕩的書架和案几上就擺滿了書簡。
“事既已畢,小人告辭!”車伕笑著對張越拱手做別。
張越還想客氣一下,留對方用餐啊什麼的。
但對方早知如此,道:“公子不必挽留了,小人等還要立刻趕往南陵縣城,以免露宿荒野!”
這年頭,荒野可不安全!
關中的遊俠盜匪以及軍隊,最喜歡找那些夜不歸宿的人的麻煩!
前者是劫財,後者就是要命了!
當年飛將軍李廣喝醉了,在野外閒逛,差點被人抓起來砍了腦袋!
張越只得道:“我送明公……”
“公子請留步……”對方連忙拜道:“小人等卑賤也,不敢勞公子!”
但張越還是執意送到家門口,目送對方登車,方才關門。
“嫂嫂呢?”張越掃視了一下家裡,發現沒有見到嫂嫂的蹤影,連忙對趙柔娘問道。
“阿姊在祠堂給列祖列宗祈禱……”趙柔娘小聲說道:“自小叔叔你離家後,阿姊便去了祠堂……”
張越聽了,只覺得心酸無比。
心中更是無比愧疚!
緊緊拉著趙柔孃的手,道:“走!我們去見嫂嫂!叔叔向柔娘保證,往後,都不會再讓柔娘與嫂嫂擔心受怕了!”
“嗯!”趙柔娘用力的點點頭,只覺得現在真是太好了!
然而,張越卻知道。
自己其實,才剛剛過了第一關。
太學之行,算是用一個胡蘿蔔堵住了儒家,主要是公羊學派的可能的打擊,還結了一個善緣。
但……
文人的力量,從來都是無足輕重的。
可能,公孫家族會顧忌輿論的力量,而對張越投鼠忌器。
但是,昨日那個江寄,卻還是禍患
假如張越心中的猜測是真的的話,他就得小心注意了!
因為江充,除了做過水衡都尉外,人家真正的職銜,其實是直指繡衣使者!
簡單的來說,就是錦衣衛的祖宗!
一個特務頭子!
……………………………………
張家的祠堂,建在長水河岸邊的一處山陵下。
傍山依水,這裡葬著自張毅祖父以下的張氏先祖。
一個小小的石屋,建在墳塋之前。
之所以要如此,是因為漢人相信,人死後有靈,所以要侍死如奉生。
建立祠堂,就建在先人墳塋前,如此,後代子孫可以直接在祠堂之中,與祖先的靈魂對話。
石祠不大,有些矮,張越需要彎腰才能進入。
剛走到祠堂門口,張越就聽到了裡面嫂嫂柔柔細細的禱告聲:“張家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媳張趙氏誠有罪!願列祖列宗保佑叔叔張毅一切平安……”
然後就傳來了匍匐的磕頭聲。
張越聽到這裡,再也忍不住,走進去,拜道:“嫂嫂!毅回來了!”
在祠堂的燭光下,嫂嫂柔弱的身子,緩緩的回頭,看到張越,喜不自勝的站起身來:“祖宗保佑!祖宗保佑……”
說著,她的身子忽然一陣搖晃。
再也支撐不下去,癱軟在地。
張越和趙柔娘連忙上前,抱住嫂嫂的身子。
“叔叔回來了就好……妾身總算對得住張氏先祖……”躺在張越懷中,嫂嫂柔聲的笑了起來,然後沉沉睡去。
抱著嫂嫂的身子,張越抬頭,看到了祠堂之***奉的那一塊塊神主牌。
自當初原主的曾祖父張勝從代國遷徙至此,張家在這南陵縣繁衍生息了四代人。
但不知是何緣故,一直人丁不旺。
幾乎是代代單傳。
到了張越這一代,好不容易有兩兄弟,結果長兄還英年早逝。
望著這些神主牌,張越默默的在心中對這些人發誓:“諸位張氏先祖,我也姓張,說不定我就是你們其中某位在兩千年後的後代,既然來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