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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我非螻蟻!

我……”

“二郎多疑了……”李大郎嘿然道:“好叫二郎知道……旬日以來,有昏官走狗,意圖構陷二郎,與欽犯朱安世有勾連……”

張越聽到這裡,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劍柄上。

朱安世?

那可是當今天子的頭號通緝罪犯。

此人外號陽陵大俠,曾橫行於關中,有一呼百應之能,顯赫之時,出入公卿之府,列為上賓。

可謂是繼郭解後,關中大地上最有名的遊俠頭目。

但,在劉氏天子眼中,遊俠越出名,就越該死!

除非這個遊俠是自己的狗!如高帝之時的遊俠頭子朱家。

很顯然,朱安世沒有吸取自己的前輩的教訓,顯赫風光後,越發張揚,行事肆無忌憚,終於惹惱了當今,被列入欽犯名單,命令三輔大臣以及丞相、太常、執金吾全力緝捕。

這朱安世也是神通廣大,面臨著漢室暴力機構的追捕,竟然一下子就人間蒸發,消失於茫茫人海中。

很顯然,此人就藏在某個奉命抓捕他的大臣家裡。

這不奇怪。

當年,季布被高帝通緝,於是藏到了朱家家裡。

託朱家的關係,與時任太僕夏侯嬰到高帝面前說情。

後來,季布的弟弟季心,殺人犯罪,為太宗追捕,季心於是藏在了袁盎的馬車夾層之內,逃亡關東。

至於郭解為今上所拿,就有大將軍衛青出面說情。

歷史很清楚的告訴張越,很可能這位當今的欽犯,就藏在某位當今的心腹大臣宅邸。

而朱安世的同黨、同夥,卻從此成為了地方官們巧取豪奪、敲詐勒索的王牌。

打著抓捕欽犯同黨、同夥的名義,關中大地,數月以來冤案四起。

官僚們靠著欽犯朱安世,吃的滿嘴流油,大腹便便。

居然有人曾經打過在自己身上栽一個‘欽犯同黨’的罪名?

張越手心緊握,已然全是汗水。

這是他第一次接觸到這個西元前的世界的黑暗與混亂。

更是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是何等的卑微與渺小!

別人要對付他,都不需要親自出手,一二胥吏,既可讓他家破人亡!

進入大牢,六木之下,他還能有什麼作為?

喊冤?

笑話!

自楊可以來,天下冤枉之人,如過江之鯽,似大河之沙。

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張越重新看向李大郎。

作為一個曾經在國企之中沉浮了數年的老油條,張越當然知道,此人絕不是隨隨便便,無緣無故的跑來告訴他這個訊息的。

他更清楚,自己到現在,還沒有被胥吏拿走,投入大牢,肯定是有緣故的。

但對方卻再沒有說話,只是拱拱手,對張越道:“二郎啊,今日俺還有些事,等過幾日,俺再來找你……”

說完,便呼嘯一聲,幾個小弟牽著一匹馬過來,他翻身上馬,揚長而去。

張越目送著他離開,然後,轉身向前。

這人雖然看似什麼都沒說,但是,他遞過來的話,卻是實實在在的。

很顯然,他說‘有昏官’要構陷他。

但為什麼沒有來?

原主臥病在床十幾日,所謂的‘昏官’一直在旁邊看戲?這是不可能的。

很顯然,有來自高層的手,壓住了一些人的作為。

那麼是誰在幫他?

張越不知道,對方更不會傻到告訴他‘啊呀,張二郎你命真好,某某給你撐腰……’這樣的話。

但是,一定有人出手了!

那麼是誰?

朝中蟄伏的反儒勢力?

還是……

公孫賀的政敵?

仰或者……

更直接的,來自於宮廷深處的某個大人物?

張越根本猜不到,但他知道,對方派此人過來,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了。

過河的卒子,勇往直前吧。

膽敢後退一步,壞了他的興致,那就去死!

那個人,幫自己,絕非好意。

考慮到如今波雲詭異的政壇形勢,張越很清楚,自己可能連對方的棋子都算不上。

很可能,僅僅只是原主在長楊宮外,公開懟了公孫氏或者儒生們,對方隨手就保了一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