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通、臣尚書僕射馬何羅,拜見陛下,吾皇萬壽無疆……”
天子連看都沒有看這兩兄弟,注意力完全在遠方嬉戲歡呼的小公主身上。
這個小棉襖,現在溫暖著他的整個身心。
所以,他只是隨便問了一句:“馬侍中昆仲不在長安城替朕看守建章宮,來甘泉宮做什麼?”
話語之中的疏遠感,讓馬通心裡面很不是滋味。
從來只有新人笑,哪曾聞得舊人哭?
最近兩個月,隨著那張子重上位,自己兄弟就明顯被疏遠了。
沒看到,天子來甘泉,都只帶了上官桀那個馬屁精,而將自己兄弟丟在長安城嗎?
這樣想著,他們心裡對張越就更加嫉恨了。
當下,馬通便拜道:“臣此來,是來彈劾的!”
“哦……”天子這才稍有興趣,問道:“馬卿要彈劾誰?”
“侍中領新豐令張子重!”馬通頓首奏道。
在他這句話出口的剎那,馬通忽然發現,周圍的空氣,一下子就凝固了起來,明明外面是炎炎夏日,酷暑難耐,但他的身體卻莫名的感覺到了一絲絲的寒意。
他微微抬頭,卻看到,天子左右的那些大宦官,都在對著自己搖頭,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更誇張的是,天子的臉色,竟一下子就垮了下來,連語氣都變得寒冷了起來:“那馬侍中說說看,張子重幹了什麼事情,竟讓馬侍中親自來彈劾?”
馬通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是什麼情況?
天子怎麼一聽自己要彈劾那個張子重,臉色就變得如此難堪了?
而且,那些宦官朋友,又是怎麼了?
他心裡面頓時就有些慌張了。
當今天子的脾氣,他太清楚了!
這位陛下,非常非常非常非常護短!
準確的說,是特別特別特別特別愛惜自己。
想當年,大騙子欒大,在這位陛下面前得寵的時候,所有非議和攻仵欒大的人,最終只有一個下場——滾蛋!
但,這張子重不是欒大,也不會煉丹啊?
這是什麼情況?這又是什麼節奏?
馬通不懂了。
馬通脖子一縮,正想找個藉口,打個圓場,把這個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打探清楚情況,再做打算。
誰知道,他身邊,他的弟弟馬何羅已經是按捺不住內心的躁動,衝動的道:“回稟陛下,那張子重在新豐張貼布告,說是要公開考試選拔官吏!”
“這亂改國家制度,陛下法令,臣以為,此乃大不敬,大逆之舉!”
“大不敬?呵呵……”天子的笑容猶如寒霜一般:“大逆?”
他猛的起身,一腳踹向這兩兄弟,將他們踹了個狗吃翔!
“朕看真正大逆不道的,對朕大不敬的,是爾等兄弟吧!”
天子提著綬帶,咬著牙齒說道:“侍中張子重,忠心耿耿,朕親眼所見,親耳所聞,爾等竟敢離間朕與張子重之間的君臣之情,爾等以為,朕劍不利否?”
“陛下……”馬何羅哀嚎一聲:“臣完全是為了陛下著想啊,完全是為了大漢社稷啊,全無半分私心!”
他不說還好,一說,天子就氣的又踹了這貨一腳。
“為了朕?為了大漢社稷?”他一腳踩在馬何羅的腳背上,罵道:“那你怎麼就忘記了朕在元朔元年佈告天下的詔書啊?你們怎麼就忘記了朕在元封五年,公佈天下的命令啊?”
“爾等小人忘記了,張子重可都記得!”
“這張子重不僅僅自己記得,還教長孫也日夜揣摩和體會朕的詔書含義……”
“那新豐的佈告,完全就是朕的詔書精神的體現!”
“爾等竟然不知,實在可惡!”
天子越說越氣,索性揮手下令:“來人!”
幾個全副武裝的衛兵,立刻就持戟出列,拜道:“末將在!”
“將妄圖離間君臣感情的奸臣馬氏兄弟架出甘泉,除其宮籍!除馬通侍中職,貶為郎,除馬何羅尚書僕射,貶為尚書!”
“諾!”立刻就有士兵上前,架起這馬家兄弟就往外拖。
而周圍所有宦官、侍從,則紛紛低頭。
上官桀甚至第一時間就上前拜道:“陛下明洞忠奸,臣為天下賀!”
“哈哈哈……”天子聽了,顯然非常受用。,
他微笑著說道:“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