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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四十七節 江充末路(2)

,猶如溫順的狼狗。

不知道多少來新豐報名‘公考’的年輕人,這一刻滿臉崇拜和敬仰的望著,被緹騎簇擁著保護著的張越。

“大丈夫當如是哉!”不知道多少人在內心之中感慨羨慕。

江充站在一個酒肆的閣樓上,望著這個場景,看著那些年輕人的神色,微微垂頭。

這個場景,讓他心如刀割,生不如死。

江充想不明白,為何這個數月前的螻蟻,自己一個指頭就能捏死的文弱書生,竟能成長到現在這樣的地步?

而他,卻只能落荒而逃。

甚至很可能死無葬身之地。

“吾不甘心啊!”江充捏著拳頭,眼中都能噴出火來了了。

想他江充辛苦一生,給劉家當狗,又給很多很多人當槍。..

一點一滴的,從夾縫之中爬到了高位。

期間,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承受了多少壓力和屈辱。

然而……

二十餘年的辛苦,卻抵不過一個南陵的泥腿子兩三月的成就。

“你該死!”江充惡狠狠的盯著在自己眼前,騎在戰馬上,威風凜凜的張越。

看著這個年輕人,他想起了二十多年前,那個似曾相識的畫面。

那一年,他還只是邯鄲城裡,趙太子丹的一條走狗。

只能想盡辦法,窮盡所有的討好自己的主子。

甚至不惜,將親姐姐送到主子的床榻上。

然而……

即使如此,他的地位和命運,也不曾有絲毫改變。

那個年輕的太子丹,依舊將他視為豬狗。

甚至將他的姐姐也視為奴婢。

動輒就是呵斥、打罵。

那一天,太子丹喝醉了酒,在王宮裡撒酒瘋。

拿著皮鞭,在他身上抽了足足五十多鞭。

還讓十幾個宦官,將他的衣服剝光,吊在了宮門上。

姐姐給他求情,非但沒有得到寬恕。

反而被那個畜生,當著他的面,活生生的打成了殘疾……

那一天,他哭嚎著,心如刀割。

那一日,他發誓要報仇。

那一刻,他知道了,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

於是,他逃離邯鄲,來到長安,極盡一切所能的討好他遇到的所有人,放棄所有,拼命向上爬。

然而,二十餘年努力,眼看就要得到成功。

他明明已經將太子據逼到了牆腳,明明已經讓皇帝父子離心離德。

只差最後一步,只差臨門一腳,就可以讓太子據面臨老皇帝的猜忌和唾棄。

然後,他就可以攜廢太子之功,走上人生巔峰。

甚至,執掌國家大權!

然而,這一切的希望和這一切的努力,卻都因為眼前這個人而付諸東流水。

“我要殺了你!”江充壓抑著,咬著牙齒,低聲說道:“不惜一切,不惜所有!也要殺了你!”

他恨!

恨這個年輕人,可以不必如他一般,需要拋棄尊嚴、人格、原則和立場,輕輕鬆鬆就能獲得皇帝的信任,得到無數人的青睞。

他更恨對方的才學!

年紀輕輕,就已經能夠與太學博士坐而論道,一出手就能讓左傳夾著尾巴灰溜溜的逃離長安,就能讓穀梁學派的大佬們,也不得不暫避鋒芒!

甚至隨隨便便,就可以拿出一個讓大司農都讚歎不已,少府卿都興奮萬分的東西出來。

嫉妒與仇恨,令江充幾乎難以壓抑自己內心的殺機。

他紅著眼睛,如同一頭受傷的野狼,眥著滿嘴的兇牙,發出低沉的咆哮。

但下一秒,他整個人都如同被一頭史前巨獸盯上了一樣。

渾身發涼,彷彿置身於寒冷的冰窟之中。

身上的毛髮更是一根根的樹立起來。

他勉力的嚥下一口口水,然後抬起頭來,他的眼睛,恰好迎上了那個張子重澄淨的雙眼。

………………………………

三秒鐘之前。

張越策馬與王莽邊走邊談,親密的談論著所有武人都喜歡談論的一個話題——西域。

已經不知道是誰先提起來的,反正,現在兩人聊得很投機。

王莽發現,這個年輕的張侍中身上似乎有著一種奇特的魅力。

明明他連關中都沒有出去過,卻也能對西域諸國,指點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