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臣聞之,千年之山參,得天地之造化,吞日月之精華,其已聰慧,能遁地,能飛天,知吉凶禍福,故人所不能得,唯有大道德之聖人可得之……”
天子聽著點點頭,覺得也確實應該如此。
不然,其哪裡有這麼的神效?
想到這裡,他就道:“假朕能得如此神參,封國以賞,又有何吝?”
他當年求仙的時候,也是這麼想的。
於是,就被五利那個大騙子坑的不要不要的。
“卿繼續說……”嘆息完,這位陛下便道。
“諾……”張越拜道:“燕窩者,顧名思義,乃燕鳥之巢……”
“不過,此燕鳥乃非尋常之燕鳥,乃珠崖、詹耳之懸崖之間,名為金絲燕之奇鳥所築之巢……”張越輕聲說道:“此鳥生於懸崖之間,長於波濤之中,翱翔於碧空之上,其採四海之精華,銜八方之神物,以築其巢,以養其雛鳥,因築巢之時,常常急切,故金絲燕便以心血吐出,以合其巢土,上帝聞而嘉之,故其巢有德孝之義,人服之可潤肺止咳,益壽延年……”
燕窩是唐代之後才開始風行中國的補品。
張越特地將之拿出來,其實是為了保住海南半島。
因為,自當初路博德打下珠崖、詹耳之後,漢室在海南半島地區的統治就一直不穩固。
當地的叛亂時有發生,而當地環境惡劣,資源貧乏,這些年來儒生一直在嚷嚷著要放棄珠崖、詹耳,特別是齊魯地方的儒生,更是大聲疾呼,要求放棄這一地區。
甚至還有人拿出了理論,什麼理論?
珠崖、詹耳,非冠帶之國,春秋不曾計,禹貢無其圖,這本來就不是中國的地方,是夷狄蠻夷之土,要他做什麼?
有些人甚至高傲無比的說什麼:駱越之人父子同川而浴,相習以鼻飲,與禽獸無異,本不足置郡縣。
還有士大夫輕蔑的說:珠崖之民,猶如魚鱉,棄之可為善也!
齊魯計程車大夫貴族們之所以這樣反對,這樣極力勸說國家放棄海南半島。
原因張越也知道——漢家經營珠崖、詹耳的資源和官吏,全部是從齊魯調撥的。
換言之,這些渣渣其實是為了自己的利益。
但問題是……
他們是士大夫啊,是儒生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教化夷狄,令其心慕王化,化夷為夏,本就是他們的職責。
所以,漢人看不起齊儒是有原因的。
這些渣渣,遇到有利於自己的事情,就拼命的爭取,碰到可能傷害自己利益的事情,腦袋就搖得跟撥浪鼓一般。
他們就是漢室內部綏靖派的主力中堅。
張越故意將燕窩吹的如此美好,講的如此傳奇。就是想要打這些渣渣的臉!
有一個事情是明確的——漢人逐利,為了財富,冒險是日常。
若海南的燕窩價格昂貴,而且需求量很大,那麼,就有的是人會去鋌而走險,去海南經營和發展。
說不定其中就有這些過去嚷嚷著什麼‘非冠帶之國,春秋不曾計,禹貢無其圖,駱越之人父子同川而浴……’拼命想要國家放棄當地計程車大夫貴族。
到時候……
張越倒要看看,他們還能嚷嚷這些話不?
當然,僅靠一個燕窩貿易,不足以讓漢家在海南的發展穩固。
但,一個燕窩貿易,也足以讓大量商賈和豪強,將力量傾注到海南了。
現在,海南地區固然開發困難。
但以後就未必了!
若張越記得不錯的話,後世海南半島,一歲三收也是常態!
而且,海南地區的漁業資源也非常豐富。
這燕窩貿易只是一個引子,一個吸引人的噱頭,就像後世澳大利亞和米帝的淘金潮一樣。
只要能將人吸引過去,那麼當地再蠻荒也可變成文明之都。
天子卻不知道這些事情,但張越的說法,卻引起了他極大的興趣。
德孝是漢人推崇的大義。
羔羊跪乳,螟蛉義子的傳說,一直經久不衰,為世人所讚歎。
如今,卻聽到了一個反向的故事。
金絲燕為了給自己的雛鳥,築一個溫暖的巢穴,搏擊於海浪之中,挑選最好的材料,一點一滴築巢而起,甚至吐血和泥!
“金絲燕為子孫後代,真可謂費盡心血啊……”天子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