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對的!”貴公子捧著酒樽,指了指長安的北面,道:“哪怕吾祖長平烈候,當年也不敢開罪當今寵妃,要奉千金賄之!”
“而這張子重卻悍然挑釁那邊的那位……”貴公子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道:“這大禍立刻就要臨頭!”
陳惠聽著也是點點頭。
自幼長於宮廷之中,陳惠耳聞目濡,知道了很多這漢宮的生存規則。
有一條鐵律,數十年來從未出錯,既寵妃的家人最大!
就像當初,衛皇后得寵,整個衛氏雞犬升天。
連他養父陳掌,也要去追求寡居的衛少夫,費勁了無數心思,打敗數不清的對手才抱得美人歸。
也是靠著這個關係,他家才能維繫住在長安的地位。
也如當年李夫人幸貴,李氏外戚,一下子就跋扈到無人能制。
縱使戰功彪悍的大將軍長平烈候,也要去拍馬,去阿諛。
貳師將軍李廣利,最初只是一個長安的紈絝子,卻在李夫人的遺澤滋潤下,成為了今日漢軍的領袖。
而風水輪流轉,如今幸貴的鉤弋夫人趙婕妤所受寵愛,遠在過去的衛皇后、李夫人之上。
天子為了讓這位愛妃在長安免受打壓,更為了讓這個愛妃少操勞些,連甘泉宮都送給了她,讓她甘泉宮當女主人。
這樣,就避免和長安皇后的衝突,也避免了每日早晚要去長樂宮請安之苦。
去年鉤弋夫人為天子生下小皇子後,其受寵程度更是一下子就提高了幾個級別。
幾乎是含在嘴裡怕壞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那張子重目空一切,自大到去招惹趙家。
在陳惠看來,這是取死之道!
別看他現在風光,要不了多久,就要成為階下囚!
到時候……
哼哼!
陳惠獰笑著,恍如瘋子。
陳平的子孫,看張良子孫後代笑話,本就是天經地義。
更何況,他與那個張子重,仇深似海!
正在腦中暢想著,對方淪落為階下囚後,自己去詔獄裡‘慰問’‘看望’的爽快情節。
忽然,博望苑門口傳來宣禮官的高深吟誦:“侍中領新豐令張公諱毅來賀夫人生辰!”
“張子重!”陳惠握緊了拳頭,扭過頭去,然後,他就看到了,整個世界都在扭頭,對著那博望苑的門檻行注目禮。
……………………………………
張越提著一個禮盒,挽著一身盛裝的金少夫,在引導官吏的帶領下,步入這博望苑內。
“侍中公……”前方一個身著錦衣的年輕男子,滿臉笑容迎上前來,納頭就拜:“小人王武,拜見侍中公!”
引導官吏,連忙在旁邊做著介紹:“此長孫王良人之兄也!”
“失敬!失敬!”張越連忙笑著上前,扶起對方,道:“早聞兄長大名,緣慳一面,今日一見,甚感幸甚!”
“不敢!”王武拜道:“蒙長孫不棄,家上之幸,粗鄙野人,登堂入室,甚是慚愧,其望侍中今後多多海涵……”
“言重!”張越輕聲笑著,拉起對方,問道:“良人如今何在?”
王武恭身道:“舍妹正在博望苑正廳,與諸公卿女眷說話……”
張越聽著,點點頭,對金少夫道:“快去給良人問安吧!”
金少夫聞言,盈盈一拜,道:“妾身謹受命!”
便拿起禮盒,在官吏引領下,向著遠方的宮闕深處而去。
待金少夫走遠,張越就回頭笑呵呵的看著王武,打量著這個長安新貴,很有可能屬於未來的外戚家族成員。
在張越掌握的訊息來看,王家在五個月前,也就是張越崛起以前,還在涿郡老家種田。
連自己的女兒/妹妹,成為了天家長孫妃嬪,還懷上了皇太孫的事情也不知道。
在事實上來說,王家人甚至連王氏去了那裡也不知道。
因為,早在七八年前,王家就已經失去了王氏的訊息。
只知道,她被人賣掉了。
還是三個月前,張越和劉進考察新豐的時候,張越順嘴跟劉進提了一句。
劉進才派人去尋找王氏的家人,根據王氏的描述和記憶,找到了涿郡,又找到了那個當初將她買走的廣望候家裡,這才最終找到了王家人,並將其接到長安與王氏團聚。
張越這麼做,當然是有意要結好王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