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吏,從此以後,誰還肯孝敬石家。
沒有了這些資金,石家的家業就維繫不下去。
大家的榮華富貴都要化作灰灰。
“是可忍孰不可忍也!”石德幾乎是咬著牙齒,握緊了拳頭,滿臉寒霜。
“立刻派人通知石氏姻親、故舊,請他們發動輿論,阻擊那張子重!”石德陰沉著臉,將自己的幾個兒子召集到身邊吩咐:“那張子重不是想要保住自己的利益嗎?吾要令其連新豐也保不住!”
他擔任太子太傅十幾年,雖然做事的本領沒有。
但壞事的技能,卻已經臻於圓滿。
他幾乎是立刻就知道,自己反擊的方向,應該在那裡?
也馬上就明白了,要如何反擊,才能讓對方難受。
他不是想要阻止關中各縣的公田抵押嗎?
那就讓他做不成這個事情就好了。
發動故舊、姻親們,在長安城造聲勢,在朝堂上掀起辯論。
只要發揮自己的特長,那張子重,難道還能扭轉乾坤?
想到這裡,石德就咬緊了牙關,壓低了聲音,道:“要讓長安城計程車民都知道此事,那張子重只顧自己的一己之私,不肯造福關中百姓,敝掃自珍,竟連關中各縣學習新豐建設水利的好事也不準別人做!”
“再讓人將此事,告知長孫,告知太子……”
“吾倒要看看,這張子重,還能有什麼本事,能敵得過這悠悠眾口,這天下人心!”
反正,只要發揮石家和太子系官吏們屢試不爽的絕招——胡攪蠻纏就可以了。
更不提那張子重在這個事情上,有理也未必講得清!
畢竟,他怎麼證明,他在新豐做的就是對的,而別人學他就會出問題?
石德的幾個兒子們聽著父親的話,立刻都是精神抖索起來,紛紛拜道:“大人英明!”
…………………………
“這張子重果真如此?”丁少君聽著下面的人報告的事情,嗖的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在過去的幾個時辰,他備受壓力。
這壓力來自於方方面面。
首先是御史臺宣佈,將會派遣御史去稽查各縣的‘公田抵押’。
御史中丞暴勝之,以公文的形式,正式佈告京兆伊、左馮翊、右扶風,要求這三個衙門,在沒有御史臺的結論之前,勒令各縣立刻暫停或者中止一切公田抵押。
否則,所有行為全部非法,將要被追究責任。
然後,那張子重昨夜在建章宮的事情,又傳的沸沸揚揚。
天子的好惡,明確而直白的表露的清清楚楚了。
他就是喜歡那個張子重!
甚至可以為了這個寵臣的喜好,而追封一個已故多年的將軍。
換而言之,天子也可能因為對這個寵臣的信任,而直接一巴掌扇死包括自己在內的很多人。
於是,蓋候家族內部立刻就亂套了。
王受那個傢伙,甚至罕見的打算做主了。
而這位蓋候的反應,讓丁少君魂飛魄散——王受居然想要和自己劃清界限,宣佈他丁少君的所作所為,是‘家奴背主私自行事’,打算讓他丁少君去背鍋。
錯非鄂邑公主及時出手,恐怕自己此刻已經是死人一個,屍體會被送去張府,作為賠罪的謝禮了。
縱然如此,丁少君也知道自己很危險。
他甚至都開始準備收拾包袱,打算跑去關東避一避風頭了。
但就在此時,一個訊息幾乎是天降甘露,將他從絕境之中拉了出來。
那張子重居然去招惹石家人了。
這可真是太好了!
石家!
那可不是阿貓阿狗,那可是一個屹立政壇百年不倒的巨無霸。
縱然如今,勢力大衰,灰頭土臉,但也是石家。
擁有的能量和人脈,是一般人根本無法想象的。
有傳說,石家的人在整個宮廷內外都有著大量的故舊。
只要石家下場,自己就有救了。
更不提,趙家還在一旁呢!
“馬上給吾備車,吾要去面見鄂邑主!”丁少君提起綬帶,急急忙忙的走出臥室,對著家臣吩咐。
他是一個聰明人,他很清楚,現在他要做的就是去給王家和鄂邑公主打氣。
總不能對手還沒有出招,自己這邊就已經要跪地請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