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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四章 各方的反應

旁的不說,就是那個工坊園,據說就有著上百商賈的數千萬投資。

此外,新豐還有著上萬萬的債券資金。

隨便過去佔個坑,都能吃的滿嘴流油!

奈何這張子重,站在新豐,所有人都沒有地方下嘴。

若是他死了……

這麼大一塊肥肉,足夠大家分著吃上好幾年。

更別提,若能爭取回長孫,那麼大家子孫的富貴也有了保證了。

大家正議論的興高采烈,暢想著未來的美好。

忽然,一聲咳嗦,讓他們回到現實。

“爾等不要太過分了……”拄著柺杖的江升,巍顫顫的在韋賢的攙扶下,走了出來:“張侍中此行,乃是為保民、存民、愛民,此乃夫子之教,儒生之道也……”

他冷冷的掃過榮廣等人,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之情,甚至深感絕望。

沒錯,穀梁學派,是將人民當成統治物件,當成不應該有自己想法和思想的群體。

但是,在另外一方面,穀梁同樣強調,要愛民、保民。

最典型的莫過於對宋襄公的評價。

在宋襄公問題上,穀梁學派的觀點與公羊是截然不同的。

公羊學派認為宋襄公是君子,是仁者之君。

但穀梁卻是不啻以最嚴厲的批判,批評宋襄公:茲父之不葬,何也?失民也。其失民何也?以其不教民戰,則是棄其師也。為人君而棄其師,其民孰以為君哉!

幾乎就差沒有公開說——宋襄公不為人君!

而現在,他的弟子門徒,卻連基本的是非也不分了。

而且看他們的言辭,幾乎只有利益,而沒有原則。

“吾到底都教了些什麼弟子啊……”江升在心裡感慨著:“若皆是這樣的弟子門徒,穀梁之學,哪來的什麼未來?”

經過多次挫折與打擊,江升醒悟了過來。

要和公羊學派重新競爭,穀梁就必須變革。

必須去和現在已經儼然開始要代表諸夏和儒家的公羊學派爭奪民心、士大夫心。

而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要表現出風度、表現出仁義之心,表現出原則。

而榮廣等人,沒有!

他回頭看著韋賢,道:“賢啊,為師只能靠你了……”

江升心中明白,無論那張子重此番生死如何。

僅僅是他深入疫區這一個事實,就足夠為公羊學派加分無數。

他若是因此而死,對公羊學派來說,甚至比他活著更好!

因為,這張子重一死,他就昇華了。

公羊學派將會將他塑造成一個殉道者,一個為理想和天下而赴死的勇士、義士、君子。

反過來,將公羊學派的形象,變得無限好。

而這對穀梁來說,簡直是噩夢。

而他若沒死,也是同樣糟糕。

一個敢於親冒奇險的公羊學派的大臣,天知道,他在未來會有多少追隨者和信奉者。

更不提此子過去,用無數事實證明了他的能耐。

韋賢聽著江升的話,看著自己老師疲憊的臉龐,連忙恭身道:“弟子明白……”

榮廣等人卻都是低著頭,嘴上雖然不說,但心裡面根本不以為意。

仁義道德?那值幾個錢?

民本?愛民?那也只是說給傻子和笨蛋以及太子聽的。

他們中的大多數人,之所以拜江升為師,只不過是因為想要搭上太子的便車而已,做一個從龍之臣。

韋賢卻是抬起頭,忽然問道:“老師,您說那張子重,會不會真的有辦法解決傷寒疫病?”

江升聽了,先是一楞,隨即搖頭道:“怎麼可能?傷寒,乃天意也,乃天對當今施政的告誡,豈是人力所能改變的?”

“那萬一呢?”韋賢小聲的問道,他研究過那個張子重的行為,他發現了一個很關鍵的事實——此人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沒有萬一!”江升斬釘截鐵的道。

榮廣也道:“那張子重怎麼可能治癒傷寒?若是他能解決傷寒之疫,那我便……”榮廣想了想,道:“我便……肉袒奔走於長安尚冠裡大道之上!”

怎麼可能呢?

那可是傷寒疫病,不是骨折、外傷。

自古以來,只聽說過,靠著神明保佑而痊癒的例子,從未聽說過,有誰能攻克傷寒的。

就像旱災、地動、瘟疫、洪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