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出一個侄女,目標欣然應允。
金日磾的心情變得很好。
一般來說,在高階貴族之間,送妹子這種原始簡單的策略,一直是最高效的手段。
甚至沒有之一。
畢竟,枕邊風這種事情,可是即使當今天子,也無法抗拒的攻勢。
普羅大眾,更是在這種辦法面前,一觸即潰。
錯非是金日磾知道,這個侍中官的正妻,有且只可能是天子帝姬,他恐怕此刻已經在打算和謀劃著聯姻了。
想著這個事情,金日磾也是嘆了口氣。
但嘴上他卻笑著問道:“鄙人聽說,侍中公曾與護羌校尉範明友,聯名上書天子,請復故騠茲候稽谷故之後?”
張越點點頭,問道:“明公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金日磾笑著為張越湛滿酒樽,道:“只是有些好奇……”
“當今天下,士大夫公卿,皆以為羌人不過疥蘚之疾,或是以為羌人孱弱,不堪一擊,何以侍中如此鄭重?”金日磾看著張越,舉起酒樽,眼睛卻死死的盯著他,似乎想要將他看穿。
張越舉起酒樽,對金日磾一拜,一飲而盡,道:“不謀萬世者,不足以謀一時,今匈奴為中國之患,而百年前,患中國者,東胡也!匈奴,不過東胡之臣屬而已,中國一軍可擊而滅之!”
“況羌人在我河西之側,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為保河西諸郡軍民安全,就必須清除來自側翼的羌人威脅!”
在當世來說,真的很少有人意識到羌人會變成禍患。
沒辦法,上次羌人大串聯,被李息將軍砍成了豬頭。
三五萬漢家郡兵,就能將十幾萬羌人軍隊圍殲的戰例,讓很多人都產生了錯覺——既羌人戰鬥力低下,不足為患。
護羌校尉方面,甚至常年只有幾千軍隊。
防衛湟水的主要任務,都被交給了湟中義從。
這導致了兩個極壞的後果。
第一,漢軍對湟水以西的羌人部落監控不力,到現在已經沒有人能說得清楚,當地的羌人部落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了?
護羌校尉範明友,縱然使出了全身解數,也只能重點監控羌人在湟水流域的活動。
再遠就夠不著了。
這給了羌人部族,極大的活動空間。
十幾年來,羌人透過大大小小,各種各樣的叛亂,基本摸清楚了漢軍在湟水流域的佈防和戰略要點。
毋庸置疑,一場前所未有的
aal正在醞釀之中。
這一次的參與者,張越從史料之中知道,幾乎涵蓋了所有羌人部族。
總數超過了數十萬,這樣大規模的動亂,一旦爆發,幾乎立刻就能癱瘓漢家在河西地區的統治,並給漢軍駐屯在居延的主力野戰軍團造成嚴重威脅——若他們和上一次一樣,與匈奴聯絡,前後夾擊,忽然發作,那麼很可能李廣利軍團就要陷入腹背受敵的危機之中。
甚至可能落入樊城之戰時的關羽軍團一樣的可怕危機之中。
其次,就是導致了湟中義從胡騎的坐大。
因為漢軍的護羌校尉力量不足,只能將湟水防禦重任委託給湟中義從們。
湟中義從各部由是獲得了很強的自主能力。
很多人都在私底下和羌人有著聯絡。
甚至,很多湟中義從部落的風俗和習氣,都漸漸羌人化。
由是,湟水防禦暴露出了巨大的缺口。
現在,忠於長安的義從力量,還是很大的。
但再過幾年,情況就要發生翻天地覆的變化!
所以,必須趁著現在,大部分老一輩的義從首領還活著的時候,重新強化漢家對湟水流域的控制。
金日磾卻是聽著張越的話,默不作聲的微笑著,等張越說完,他才道:“侍中之見,與霍都尉的看法,幾有驚人的相似之處……”
“當初,霍都尉力薦其婿明友為護羌校尉時,就曾在陛下面前說過:匈奴者今日患,羌人者子孫患,為萬世計,當以良將,以鎮武威、天水之間!”
張越聽著,自是點點頭,這正是他佩服霍光的地方。
別人當權,都是千方百計的想辦法給子侄親戚謀福利。
只有霍光不然!
其諸子之中,沒有一個被舉薦為將的。
唯一一個被他看重的女婿範明友,還被丟去了湟水,擔任護羌校尉。
這天下誰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