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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七章 沒節操的齊郡太守

過關了!

“或許,我該考慮如何體面的致仕了……”王豫心裡想著這個問題,但又有些不捨。

他花了三十年,從一介布衣,爬到現在的位置。

付出了不知道多少努力和心血,就這樣放棄?

如何甘心!

但理智告訴他,或許致仕是唯一的出路。

這樣,才不會惹人嫌棄,被人厭惡。

正想著這些事情,忽然門外傳來了自己的管家的聲音:“主公,有貴客來訪!”

“誰?”王豫聞言,好奇的問道。

“據貴客自己自稱,乃是‘侍中領新豐令,欽命京畿全權除疫大使張子重’……”管家輕聲說道。

王豫聞言,彷彿屁股被針紮了一樣,猛地跳起來,急忙道:“快快有請……不,吾要親自恭迎!”

回京的這幾日,王豫聽說最多的,就是那位張毅張子重了。

這位漢家最火熱、最受寵的新貴!

長安城中,如今權柄最大的大人物!

別號張蚩尤,據說有三頭六臂,萬夫不敵之勇!

又據說,博覽百家之術,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一身所學臻於化境,連太學祭酒董越,也是戰戰兢兢,不敢教也,只能是代父收徒,打算讓其成為已故的董江都的再傳弟子。

更有傳說,這位張侍中在兵法軍事領域,也有著讓人膜拜的造詣。

連漢家大將,甚至貳師將軍李廣利也要求教!

更要命的是——王豫的舊主與靠山,就是栽在此人手裡。

葛繹候公孫賀父子,屹立朝堂,富貴三十年。

卻在不到四個月裡,被這個從南陵殺出來的布衣扳倒。

只能說恐怖!

只能用可怕來形容!

如今,這位侍中官趕在大朝議之前來見自己?

王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他知道,這恐怕是自己最後的機會了。

抓住了,或許就能平安落地。

若不能抓住……

那或許找個白綾,自己上吊,可能還會有些體面。

…………………………

於是,王豫連鞋子也顧不得穿,光著腳踩著冰冷的地面,來到了門口。

然後,他就見到了一個年輕的不像話的男子,站在門口,朝他微笑。

他頭上的貂蟬冠,就是最好的標識物。

“下官齊郡太守豫,恭問侍中公安……”王豫迎上前去,納頭就拜,毫無節操的道:“侍中公星夜來下官住處,真是令下官榮幸之至,深感慚愧啊!”

“下官本該再去侍中府邸請安問好,奈何回京日短,瑣事纏身,不得空閒,又心念侍中公日理萬機,輔佐陛下,事務繁多,不敢冒昧打擾……”

這一段話說的王豫自己都感覺是肉麻無比,雞皮疙瘩起了一地。

他今年五十有六,二十年前就已經是兩千石,貴為一郡太守了。

彼時,這個年輕人恐怕還在孃胎裡。

但……

沒有辦法!

與節草和麵子相比,小命和仕途前途,顯然更重要!

他做了三十年的官,宦海沉浮,親眼目睹了無數人的起起落落。

早就已經知道,在這個世界上,節草與面子,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就像曾與他一同出仕,被認為漢室百年難得一見的刑罰專家的鹹宣。

就因為要面子,想要節草,所以灰灰了。

而他這個不要面子,沒有節草的傢伙,雖然才能不及鹹宣一半,三十年的政績加起來,還不足鹹宣在內史任上一年的成績——鹹宣擔任內史,第一年就幹掉了長安五十個為非作歹的貴戚子弟,順便修了漕渠。

第二年就讓整個長安的犯罪率降到了有史以來最少的地步。

哪怕是那些恨鹹宣的人,也不得不承認,鹹宣是漢室有史以來最好的內史官。

可他不是死了嗎?

而且是被族誅!

而自己,這個當初被鹹宣譏笑為‘王無用’的傢伙,卻活到了現在,拜為齊郡太守,秩比真兩千石,在整個漢書都屬於絕對的高階官吏。

所以呢,王豫沒有任何負擔的一見面就直接跪舔起來。

這就讓張越尷尬了。

“明府實在是太厚愛了!”張越趕忙拉起對方,道:“晚輩受之有愧啊!”

但內心卻是很喜歡,很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