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的背景和來歷,都已經被執金吾查的清清楚楚了——全部是漢軍之中的王牌精銳作戰部隊的官兵,雖然都是逃兵,但,每一個都曾經在沙場上百戰還生,這些人彼此間又默契非常,曾經在太原和隴右等地刺殺過在官衙之中的官員。
但就是這樣的一支小隊,卻被這個侍中砍瓜切菜一樣的徒手幹趴。
簡直是恐怖!
韓說雖然覺得自己的武力值也還可以。
但在這個傢伙面前,就根本不夠看了!
“哼!”韓說咬著牙齒冷哼一聲,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的了。
本來按照他的心性,這種事情他應該藏起來,在邊上看看笑話就好了。
但,只是想起自己在這個可恨的侍中面前丟過的臉和吃過的虧,他就無法壓抑自己內心的衝動,根本控制不住的出現在了這裡。
連他自己都覺得萬分可笑。
這豈非與年輕的時候,跟人爭風吃醋,於是就小題大做,非要與對方生死決鬥一樣可笑?
可明知道,這樣的行為無比幼稚,甚至愚蠢無比!
傳出去更將笑掉別人大牙——堂堂九卿、光祿勳,都快五十歲的人了,還跟一個二十歲都沒有的小年輕較勁……
他的亡兄若泉下有知,恐怕會氣的從墳墓裡爬出來,將他吊在祖宗的靈堂裡反覆抽打——老韓家的臉都快被你丟光了!
然而……
有些事情,卻根本不以人的個人意志來轉移。
韓說現在就是這樣。
他看著張越那張在他眼裡可恨無比的臉龐,大聲冷笑著問道:“聽說張侍中欲闢長安人丁緩,卻被其所拒?本官聞之,甚為侍中惋惜……不若這樣,本官府邸,也有幾位巧匠,就送與侍中好了……”
韓說這話一出,其他圍觀的人就紛紛笑了起來。
尤以馬家兄弟和榮廣等人為最。
“侍中喜歡工匠,在下不才,也認識幾個手藝不錯的城旦司空,侍中若有需要,在下願為引薦……”
“哈哈哈哈……”榮廣高聲叫嚷著,心裡面得意無比。
你張子重連一個工匠都徵辟不了,還談什麼三世、小康、太平世?
乖乖的回家去玩泥巴,豈不是更妙?
穀梁君子們,更是和過節一樣歡快。
容易嗎我們?!
這兩三個月,可被這個張蚩尤折磨慘了,臉都被抽爛了!
終於!終於!你張子重也有今天?!
大快人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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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側,董越帶著門徒們,遠遠的站在一個小亭裡。
“老師,吾等要不要出去為張侍中聲援?”一個弟子拱手問著。
董越看著這個情況,卻是擺擺手,道:“不急,再等等……”
昨日的事情,現在已經傳遍了整個長安。
張子重想要徵辟一個工匠,卻被拒絕,聽說此事後,董越昨夜一夜沒睡,今天天還沒亮,就帶著門徒們進城準備給未來的‘小師弟’撐場面。
但董越知道,這只是下下策。
雛鷹總有一天要翱翔天際,他需要學會面對和解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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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卻有一輛馬車,從南而來。
一個頭戴進賢冠,身著儒袍的年輕人,站立在馬車之上,羽冠巾綸,猶如濁世佳公子。
“解延年?”榮廣一眼就認出了對方:“他來幹什麼?”
自從上次太學之事後,這個毛詩學派的年輕俊傑,就近乎從長安消失了。
有些人甚至以為他已經離開了長安。
但沒有想到,此時此刻,他竟出現在這裡!
這讓榮廣聞到了一些不太妙的訊號。
董越也看到了解延年,臉上露出微笑:“看樣子,張子重果有天助啊!”
解延年來此,董越差不多已經猜到了對方的用意。
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貫長卿收了個好徒弟啊!
…………………………
解延年架著馬車,直抵司馬門門口。
他的時間掐的很準,剛剛好是張越抵達宮門口的時候。
這說明,他也有人在宮裡面。
他望著張越的馬車,一個翻身下車,持著一份書簡,亦步亦趨,走上前去,猶如弟子拜見老師一樣,長身而拜,再拜而謁:“齊國解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