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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二章 大戎未至預先御之

來的呼籲與主張‘改制維新,更化製法’。

與董師在世時的追求是符合的。

新王新氣象,新代新制度。

可是……

董師說的是託古改制。

新豐這裡,卻是打著先王的旗號,在玩自己的。

那些器械、制度、律令,那一條是三代就有的?那一個是先王所見過的?

帶著這些疑慮,褚大問道:“老朽在來前,曾在新豐枌榆社鄉亭,有所見聞……”

“敢問侍中,那些器械與制度、律法,是侍中所為?”

“然……”張越微微恭身道:“不敢瞞先生,此皆晚輩所令……”

“晚輩曾在天子面前立下了軍令狀,以三年之功,令新豐初治,令民皆有五十畝之地,兩畝之宅,種兩桑、半畝葵,五十本蔥、家養二母彘、十雞!”張越昂著頭,略帶驕傲的道:“欲踐此大業,不得不行非常之法!”

“況,為漢製法,士大夫之責,人臣之本也!”張越振振有詞,一副真理在我手中的模樣。

褚大聽著,感覺好像似乎是這麼個道理?

但又感覺好像那裡不對勁?

沒辦法,他人老了,思維與反應能力,遠不及當初。

還是一個端坐在他旁邊的儒生,悄悄的提醒:“老師,為漢製法,當以仁為本,以義為綱……”

褚大聞言,立刻就反應了過來,對張越道:“可是,老朽所見,新豐律令制度,無一字言仁義……”

是的,公羊學派對於漢律漢法最大的不滿也在於此。

所有條款,都是從秦律繼承過來的。

雖然搞了春秋決獄,原心定罪。

但是……

沒有一條律法說,行仁義者賞、壞仁義者罰。

相反,律法只告訴人民,你做這個事情會受到什麼懲罰?

完完全全的就是法家的制度,黃老學派的思維。

而新豐這裡也差不多。

反正,他沒有見到什麼‘導之以禮、風之以樂、行之以義’的規定。

倒是對於百姓違法,規定的很清楚。

動輒就是連坐,開口就是‘牽牛扒屋’‘全家流放’。

張越自然早有準備,他微微一笑道:“先生,行仁義,未必要宣之於口,行仁義當付諸實際!”

他負著手,道:“當今天下士大夫,人人皆以仁義宣之於口,卻不肯行之於道,以為口諾仁義,則天下治也!”

“何其繆也!”

“此非所謂臨淵羨魚?既臨淵羨魚,何不退而結網?”

“所謂仁義者,難道不是令民安居樂業,使百姓富足安康,無受飢寒?”

“呃……”褚大本來就不是很善於辯論,加之年紀大了,一下子就有些跟不上張越的思路,更別提現在張越拿著的是董仲舒的理論在說事。

當年董仲舒就是這麼勸當今改元易朔的。

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

況且,張越說的也沒錯。

天下士大夫,特別是儒家各派,包括公羊學派在內的很多人。

都是嘴上講仁義,背地裡男盜女娼。

故而,久假而不歸的詛咒,蔓延在上上下下的人身上。

當然,張越也知道,要搞定褚大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

必須出殺手鐧!

他微微作揖,搶在褚大身邊的弟子再次提醒他之前,拜道:“先生,晚輩聞公羊春秋曰:莊公十八年夏,追戎狄於濟西,春秋大之,大其為中國追戎狄!”

“故晚輩以為,大戎未至預御之,聖人之教,夫子之道,春秋之義也!”

“既可用之於中國預夷狄,也可以用之於治政理國,大災未至預先御之,大患將起預先御之,皆如此而已!”

“新豐士民,有不舉其子之陋俗,關中減產,生民有飢寒之苦!”

“晚輩便以嚴法,示民以水火之害,民知水火為害,則無溺亡、火傷之事!”

褚大聽著,卻是感覺有些腦子不夠用了。

但是……

對方說的似乎很有道理啊!

尤其是特別投他的胃口。

大戎未至預先御之,這是公羊學派激進派的核心主張,地位和襄公復九世之仇春秋大之一樣。

這個理論的意思是什麼呢?

因為春秋主張抵制不義之戰,但漢室為了消滅和擊敗匈奴,卻必須得到西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