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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刻鐘後,張越的宮車抵達了博望苑的門口。
此時,博望苑中已是華燈初上。
宮闕門口燃著幾個火把,一隊漢軍士兵,昂首挺胸,站在門口。
在理論上來說,博望苑也是屬於漢室皇室宮闕園林,也算是禁苑。
所以負責保衛博望苑的漢軍也是屬於北軍的禁軍。
執行的也是等同於未央宮的警備級別。
只不過,進入博望苑需要的不是宮籍,而是太子的許可。
所以,見到陌生宮車,立刻有軍士上前,朗聲問道:“來者何人?”
“侍中領新豐令張公諱毅奉家上之詔,特來赴宴……”為張越驅車的車伕朗聲回答,同時將太子送的請帖遞了過去。
“原來是張侍中……”那軍士聞言,立刻揮手,讓人開啟大門:“請……”
然後,跟著張越的車的於己衍也到了。
所有的軍士都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個畫面。
京兆尹於己衍的馬車,跟在侍中領新豐令張子重的車後……
從前,長安城裡有很多好事之徒,都在猜測——這侍中領新豐令張子重履任後,若見了京兆尹,到底是京兆伊指揮新豐令?還是侍中官號令京兆尹?
如今看來,不用猜了。
侍中官牢牢佔據了主動和優勢,還讓京兆尹俯首稱臣,甚至附驥尾後,像個小媳婦一般。
在張湯、王溫舒、鹹宣之後,又一個開始玩起代理人政治的巨頭似乎正在冉冉升起。
於己衍此刻才想起來了。
似乎,好像,大概,自己主動要求附驥尾後是個糟糕的主意。
恐怕到明天早上,整個長安城都會知道——京兆尹於己衍不要臉,主動低頭給張蚩尤當了門下走狗!
不然他為何願意附驥尾後?
於己衍感覺,自己的人生似乎一片灰暗。
雖然說,在漢室官場上,給一個年輕新貴當傀儡好像也不是什麼壞事。
相反,是一件好事!
因為這意味著可以藉助那個新貴的資源和能力,不斷的上進。
躺著就可以升官,只要乖乖聽話,甚至可以一望九卿乃至於三公!
只是……
於己衍發誓,他從來沒有考慮過給對方當傀儡啊!
他只是單純的不想得罪,也不敢得罪,更加不願得罪對方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