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儘可能的開拓財源,他連向來沒有什麼人注意的海洋漁業資源也開始下手,只想著多撈點錢,儘量不再對人民開徵新的稅賦。
結果卻是全天下,都是一片‘請烹弘羊’的呼聲。
已故的御史大夫卜式甚至公開宣稱‘天旱不雨,乃弘羊之故,請烹弘羊以謝天下,天必雨!’。
似乎,桑弘羊成為了萬惡之源,成為了所有錯誤的集中。
即使是公羊學派內部,也是這樣想的。
gtmd桑弘羊!
假如一切不變,再過十幾年,鹽鐵會議上,古文與今文學派罕見的聯手,對桑弘羊發起了圍剿。
桑弘羊被迫以一己之力,舌戰群儒,甚至佔了許多上風。
但結果卻是……
文人用筆桿子,將一切結果逆轉、扭曲。
《鹽鐵論》上,將桑弘羊的形象,不經意的隱晦的描述成一個十惡不赦、無所不用其極的壞蛋!
只能說,修橋鋪路無屍骸,殺人放火金腰帶!
想著這個事情,張越也是嘆息一聲。
他要做的事情,說不定比桑弘羊還要激進。
未來,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大喊:請烹張子重!
所以……
張越知道,他必須儘可能的多團結人,多建立利益共同體。
團結大多數,打擊一小撮,才是成功之源。
………………………………
在馮勇的引領下,穿過重重閣樓與走廊,張越來到了一處看上去還算大的院落前。
“侍中公請稍等片刻,下官這就去通稟!”馮勇對張越微微一拜,便走進院落之中。
片刻之後,院落的四扇大門全部被人推開,已經多日不見的‘世叔’公孫遺領著許多官員,笑著出迎,對張越拱手道:“侍中幸臨鄙署,本該親自出迎,奈何事務繁雜,未能遠迎,還望侍中見諒!”
“世叔言重!”張越長身作揖道:“晚輩豈敢當世叔大禮?”
公孫遺聽到這個稱呼,心裡面跟吃了糖一樣甜,哈哈大笑一聲,就道:“賢侄真是太客氣了!”
很顯然,張越的‘不忘本’,讓他非常受用,也非常喜歡。
他這個少府卿,到現在可都還掛著一個守字。
他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去掉這個守字,變成真正的少府卿,真真正正的執掌這號稱漢室第一的九卿機構!
而這離不開‘世侄’張子重的承認與美言!
將張越請入院中,帶到院內的一間雅室。
“賢侄請上座……”公孫遺將張越請到上首。
張越自然要推辭一番,但公孫遺的態度卻非常堅決,最終張越也只好‘固辭之而不得’,只能退而求其次,坐到側位,而將主位留給公孫遺。
這又讓公孫遺感覺更有面子了。
臉上都快笑成一朵花了。
他看著在場的其他少府官員,連頭都不自覺的抬了起來,微微壓手道:“諸君都請安坐吧……”
眾人見了,紛紛拜道:“諾!”
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乖巧、順從。
這令公孫遺見了,心中更是歡喜。
自任這少府以來,因為是頂著一個守字,下面的人,對他未必有多麼尊重。
尤其是老資格的那幾個有司的長令和副官。
但現在,這些人卻都老老實實的。
這世侄的名頭還真是大啊!
但有一個問題——自己這算不算狐假虎威了呢?
想了想,公孫遺發現,還真是!
但沒有關係,吾能有一個當侍中的世侄,那是吾的福氣!
爾等也只能幹看著,羨慕不來!
心中這樣想著,公孫遺說話的聲調也就忍不住高了一個音階:“本官日前得到天子詔令,自西南諸國與蜀郡,將有大批蒻頭、蹲鴟轉運而來,少府有司當全力配合侍中張子重,盡一切可能,完成張侍中的任何命令!此事事關社稷安危,宗廟穩固,任何人敢有懈怠,國法不饒!”
他第一次用著狠厲的眼神,掃射全場,問道:“諸君可有疑義?”
在坐官員,皆是少府各有司的實權人物。
譬如考工室、左戈令、東西織令、東園令等大人物。
任何一個人手底下,都管著成千上萬的工匠,手握著數以萬萬計的物資。
若出了少府卿大門,哪怕是九卿的面子,他們未必會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