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蹭熱度的。
少府的人,比狐狸還精。
這些來到新豐鍍金的公子哥,要嘛是帶著技術去的,本身就是高階工匠,技術水平很高,甚至可以製造大黃弩的那種。
要嘛就是帶著資源過來的。
這資源可以是良匠,也可以是原料。
譬如,成源將他的一個侄子塞在工坊,當了一個監令。
隨著他那個侄子的到任,超過三萬斤‘報廢鐵料’被運到新豐。
於是,張越非常滿意。
劉進也很滿意。
新豐人民更加滿意。
不就是佔個坑,每年給點俸祿,等將來出了成績讓他掛個名嘛?
小事!
至於那些有才能的人,張越就更歡迎了。
張越看著這個考工令,微微想了想,問道:“新豐工坊司衡官鄭竭是閣下?”
“犬子……”鄭雍呵呵笑著:“犬子素來不成器,以後還要勞煩侍中多加訓誡!”
“鄭令吏言重了……”張越立刻想起了那個現在主持整個新豐工坊上下精度的年輕官員,那是一個可怕的技術達人,只靠著感覺就能知道那些零件的精度不足,甚至還說出其誤差範圍。
簡直是bug!
哪怕是放在後世,也是頂尖的技術人才!
甚至有望成長為超級技工的大能!
“是本官要感謝令吏,為新豐與天下培養了如此大才!”張越笑著道:“鄭令吏內舉不避親的高風亮節,也是令本官深感敬佩……”
鄭雍一聽,馬上就笑的合不攏嘴了。
他那個兒子,從小就是他的驕傲!
一直以來,都是被當做自己的繼承人培養的,只是奈何漢室天子特別忌憚少府卿內部的私相授受,一般情況下,父親是考工令,兒子、孫子都不可能再出任。
也正是因此,他才會將那個寶貝兒子送去新豐。
如今,聽到張越居然知道自己的兒子,而且語氣上還很讚賞,鄭雍自然高興不已,深感自己賭對了。
心中對張越自然是更加親近和順從。
“張侍中……”一個在鄭雍旁邊的官員,擠過來拜道:“下官司空令夏侯授!司空署在關中五萬餘官吏、匠人、奴婢也願為侍中效命!”
比起考工署,司空署的成員顯然更多!
因為,司空署主陶瓦,主要負責為皇宮、各官署提供磚瓦、搪瓷器具。
其年產陶瓦製品以百萬計,其作坊遍佈整個關中。
堪稱是少府卿內部最大的機構之一。
“夏侯令吏言重了……”雖然知道司空署的存在,但司空龐大的編制,還是讓張越嚇了一大跳。
五萬多人?
真是恐怖!
“張侍中……”一個高高瘦瘦的官吏忽然道:“下官覺得,其實侍中只需要將任務下達給下官就可以了……”
他微微笑著,略帶矜持的掃了一眼其他人,道:“若論人員,可能下官的官署不如司空;若論精幹,也可能不如東園與考工署……但……”
“下官的屬下,吃苦耐勞,天下第一!”他驕傲的昂著頭,一副‘恕我直言,在座各位都是辣雞’的表情:“下官胞官長楊夏,願請纓受命,自薦於侍中前!”
楊夏的話,立刻就激起了其他人的怒意。
少府十六署之間,素來競爭不大,因為——彼此各有專業。
但,現在這個事情,卻是由天子親自下令,交由一個侍中官負責統領的事情。
人人都知道,此事風險小,獲益大!
主要風險都在侍中張子重身上,大家要做的只是配合、服從和聽指揮而已。
但有了成績的話,哪怕好處大頭都在侍中官身上,但留下的湯湯水水,也足夠吃一輩子了!
甚至說不定,做了這一票,這輩子都不用發愁。
可以羽翼在這個看上去前途偉大的侍中身上,順風順水的升官發財——當然,偶爾喊喊侍中,刷刷存在感也是必須的。
但毋庸置疑的一點是——這個侍中官是一列開向未來的列車。
很可能車票只買這一次,以後再想有這麼好的機會,混進張系之中,估計要等到猴年馬月了。
但楊夏卻是毫無畏懼的迎著所有挑釁目光。
對他來說,他有足夠的理由與信心來奪下這個任務!
因為胞官署,雖然既不是人多勢眾的司空署,也非是技術精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