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兵們出發後,張越和劉進,便來到了縣衙中。
拿來一個火鍋,涮起了牛羊肉。
這麼冷的天氣,吃上幾盤牛肉、羊肉,確實是難得的享受!
吃到一半的時候,門外傳來了喧譁聲。
陳萬年連忙自覺的放下碗筷,出去察看。
片刻後,便回來稟報:“殿下、侍中公,輝渠的長(河蟹)者們來了……”
“那還不快請?”劉進吃著嘴裡的牛肉,吩咐著。
自從輝渠牧民們,在新豐城外紮根。
在他們的悉心照顧下,牧場的牛羊馬匹,都養的票肥體壯。
新豐的農耕和渠道建設,多虧了他們養的牛馬,才能順利完成。
在劉進心中,這些牧民,自然再非什麼夷狄。
而是‘父老’,忠誠於他的忠誠父老。
“諾!”
片刻後,幾個輝渠老人,便帶了進來。
他們見了劉進和張越,立刻就跪下來,磕頭拜道:“奴婢們給殿下請安……給侍中公問安……”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輝渠人、烏恆人還有湟中月氏義從,都是劉氏天子的家奴。
不像是漢家子民,便是拜見天子,撐死了也不過說一句‘草民xx’,輝渠人和宮廷宦官一般,在劉家人面前是得自稱奴婢的。
哪怕張越,努力的想要糾正,也是無濟於事。
對這些被霍去病懾服的部族來說,給漢家當奴婢,那是無上的榮譽。
很多人想做劉氏奴才,都沒有那個機會呢!
在武威、張掖、天水、湟水和漠南。
劉家只要放話,不知道多少人要打破腦袋,搶一個給劉氏為奴為婢的名額。
所以,這些老者,在劉進面前自稱奴婢的時候,那神態就跟後世的運動員拿了金牌一樣。
張越微微瞥了一眼劉進,發現這位長孫殿下,也是甘之如飴的樣子。
甚至,在這些輝渠老人面前,一點見外的神『色』也沒有。
根本就沒有什麼矜持的態度,而是很隨意的拿著筷子,夾著牛肉往嘴裡塞,還一邊嘟囔著問道:“諸位父老,來找孤有何事情?”
顯然,已經是接受了這些輝渠人是他的家奴這個設定。
在家奴面前,當然不需要見外,更不需要收斂,只需本『色』演出。
就見那些輝渠老人中,有人爬出來頓首拜道:“殿下,奴婢們聽說殿下欲要練兵,以伐不臣,輝渠雖卑,但輝渠男兒,也願為殿下效死,還請殿下施恩,從奴婢們的子弟裡,也選一些,充為殿下的侍從、奴才,當殿下的鷹犬和爪牙……”
說著,所有老人都磕頭懇求。
劉進聽著,也沒有什麼‘賢長孫’的樣子,坦然接受了輝渠人的膜拜,看著張越,道:“張卿,便在輝渠勇士之中,選上一些吧……”
張越聽著,心裡面已經是和鏡子一樣了。
他呵呵的笑了笑,道:“臣謹奉命!”
輝渠老人們聽著,千恩萬謝,磕頭不已,紛紛道:“殿下仁慈,殿下仁慈!奴婢們得殿下仁慈,死也值了,必定教訓子弟,為殿下效死!”
送走這些輝渠老人,張越拿著酒樽,嘴角含笑。
他忽然想到了一個或許可以解決烏恆、月氏問題的辦法。
引弓之民們,沒受過什麼教育,也不知什麼禮儀王化。
與他們講仁政、談禮義廉恥,那是雞同鴨講,對牛彈琴。
就後世,有人想勸『毛』子戒酒,高盧雞戒嫖,米帝戒毒一般,是沒有作用的。
歷朝歷代的中原王朝,也都是落入了一個思維誤區。
以為像對諸夏民族一般對待遊牧民族,便可以收其心,將之同化。
然後教育成忠順臣民。
但事實,卻經常是反的。
但若換一個法子呢!
不跟他們講禮義廉恥,仁義道德,而是談主子奴才?
這雖然是開歷史倒車。
可能也會留下許多麻煩。
但貌似比中原王朝曾經用過的法子,都要有用的多。
若是軍事征服後,讓這些人,都奉劉家為主子。
讓各民族,成為劉氏的奴婢、家奴。
他們還會造反?反噬嗎?
或許會吧……
但至少應該可以避免,類似盛唐如日中天之時,卻被安祿山給搞沒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