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現昔日冒頓大單于和老上大單于榮光的年輕人,一抓一大把。
但,在這個時候,單于庭卻趨於保守。
甚至,丁零王衛律還主張‘攘外必先安內’。
企圖與漢、烏恆媾和,轉身去對付和平定在西域與單于庭唱反調的日逐王先賢憚。
甚至,還打算送還扣押的漢使!
更賄賂烏恆各部的頭人,送去牛羊馬匹和女子,企圖收買烏恆。
這一切,都與涉離以及他所認同和主張的理念背道而馳。
令他無法接受和認同!
奈何,單于庭的事情,他根本就插不上手。
兄單于狐鹿姑,丁零王衛律、右校王李陵,都堅持休養生息,坐觀時變。
甚至,還有人相信,只要僵持現有局面,等漢朝的老皇帝一死,那個文雅的太子即位,漢匈局面就要迎來劇變。
說不定,屆時只需要派出使者,說些好話,假意順從,就能從漢朝人手裡不費吹灰之力,不戰而得河西故地、漠南舊土,乃至於陰山之地!
這確實是一個美夢!
但涉離清楚,這只是美夢而已!
永不可能成真!
旁的不說,就算漢朝的太子真的失了智,漢朝的將軍和貴族,也不會答應!
所以,衛律也只是想的美!
涉離更是完全不相信!
再說了,真讓衛律他們搞成了,涉離豈不是成了擺設了?
他只是匈奴的右賢王。
若在過去,匈奴右賢王,確實位高權重。
領有幾乎大半個漠南,控制著河朔、河套之地,乃是單于庭之中,舉足輕重的大人物。
然而……
在現在,匈奴帝國早就丟光了所有漠南牧場。
連河西走廊這種過去屬於左賢王的直領地,也丟掉了。
現如今,匈奴國內,勢力第一的就是單于。
其次是領有西域的日逐王。
然後是四大氏族。
然後才輪得到左賢王。
至於右賢王?
不好意思,只是名義上排第三,實則每年的碲林大會,連個位置都需要拼命的擠才能擠得進去。
連投降的漢朝降將,丁零王衛律和右校王李陵,權力都比他大!
所以,涉離知道,自己要翻身,就必須奪回漠南。
至少讓匈奴,在漠南獲得牧場。
衛律的謀劃,看上去,似乎是很不錯。
但,對涉離來說,卻是折磨了。
因為,搞成了的話。
匈奴就會與烏恆暫時弭兵,握手言和。
當然了,在明面上,是沒有人敢這麼幹的。
匈奴與烏恆的仇恨,大於其他任何一切。
不僅僅是因為龍城之恥,更因為,其實烏恆才是匈奴的最大敵人。
道理是很簡單的。
別看現在漢匈打的熱火朝天。
但漢朝人,終究也只是佔了河朔、河套、河西這些可以農耕的地方。
廣袤的漠南草原,無數肥美的牧場,都讓給了烏恆人。
這讓烏恆人吃了一劑大補藥,人口從不過三萬邑落,迅膨脹到現在的二十多萬邑落,幾近百萬人口。
更是牢牢佔據了,匈奴北縮後的漠南草原。
所以,對匈奴人來說,漢朝只是競爭對手。
甚至,還是可以談判的物件。
這幾十年來,漢匈打了談,談了打,邊打邊談,談了再打,打了再談。
表露出來的訊息和放出的訊號,每一個孿鞮氏的子孫,都已經接受到了——漢朝人其實並不想要匈奴人的土地和牧場。
他們只想要匈奴人臣服和聽話。
不要去騷擾他們。
甚至,漢朝內部還有人主張‘莫如和親便’,打匈奴人一個女人和不值錢的絲綢黃金糧食,讓他們安分下來,比什麼都強!
更有人主張,長城之外的事情,漢朝不要干涉。
而漢匈之所以談不攏。
原因有很多,最主要的是漢匈都無法保證,定下來的協議,對方會不會撕毀?
搞突然襲擊那一套。
畢竟,雙方的信譽都不好。
匈奴這邊,從冒頓到尹稚斜,屢次撕毀和親協議。
而漢朝也不賴,高帝劉邦和項羽明明談好了楚河漢界,結果墨跡未乾就把項羽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