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太僕的官員終於將羊絨送來。
可能也就五斤左右的樣子,但看上去量很多。
最主要的還是很髒、雜、亂,好似一團團的枯茅草,讓上官桀看了有些驚訝:“賢弟要此物何用?”
“兄長請拭目以待……”張越躬身一拜,神秘的道:“必不會令兄長失望!”
聽張越這麼一說,上官接立刻就好奇起來,概因為他在張越這裡已經嘗過許多甜頭了!
旁的不說,就說當初的傷寒疫情,便讓他得以順利拜為太僕!
如今回過頭來想想,若是當初沒有被這‘賢弟’拉去,恐怕如今這太僕是誰,可還猶未可知!
就更不提之後的事情了!
事實上,上官桀很清楚,沒有張子重的計策和謀劃,他這個太僕不可能如此風光,甚至很可能被公孫賀父子的舊部桎梏,連權利都掌握不了!
漢家百年曆史,被下吏架空的九卿兩千石數都數不清楚!
只是想到這裡,上官桀就明白自己該怎麼做了?
賴!
死皮賴臉的賴!
不惜一切的賴!
一定要知道這位‘賢弟’在做什麼?有何圖謀?
直覺告訴上官桀,這其中可能蘊藏著無窮政績和輝煌偉業!
“賢弟!”上官桀上前一步,對張越拜道:“未知愚兄可有幸與賢弟同行?”
“兄長……”張越卻故作為難,眉頭微皺,彷彿糾結了許久,最後看著上官桀一跺腳道:“此事本為絕密,不過既然是兄長的請求……小弟便破例請兄長同行吧……只是,兄長切不可外洩今日之事,不然……陛下面前,小弟無法交差!”
這卻是讓上官桀越發的相信自己直覺的準確,心中狂喜不已:“果然,張子重不會無的放矢!”
嘴上更是忙不迭的拍著胸膛保證:“賢弟放心!愚兄素來守口如瓶!”
張越看著笑了笑,他其實不需要上官桀的守口如瓶。
甚至,從到太僕衙門至今,張越就沒打算過讓上官桀守口如瓶。
恰恰相反,他希望上官桀主動去宣揚、宣傳羊絨製品的好處和美妙。
原因很簡單—沒有廣大貴族商賈的力量,他沒辦法實現三年平羌的目標。
光靠軍隊是很難無死角的覆蓋那偌大的凍土高原。
畢竟,國家出兵每天都在燒錢,再怎麼節省也省不了多少。
反之,若是民間行為,有大批自帶乾糧的貴族、商賈私兵為了利益而戰的話,那麼他們就會叫人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恐怖!
後世米帝為了奪取印第安人的土地,最開始用軍隊懟,懟了百年,耗費無數,卻只能勉強得些好處,遠無法做到華盛頓等人的期望。
但是後來西部淘金潮興起,牛仔們蜂擁而來,印第安人就只好自覺的去保留地了。
後世米帝更是將這些牛仔搬上大銀幕,滿世界的宣傳牛仔們的威武與不凡。
由此可見,民間力量的可怕!
這種可怕不僅僅體現在戰鬥力上,更體現在節操上—國家行為,總要顧忌影響,私人行動的話—你覺得那些連手足同胞都坑的傢伙會講吃相?
而這些人正是張越亟需的力量!
更是安定團結的漢家西北的關鍵力量!
沒有他們去做惡,漢家和漢軍的仁慈與恩義如何顯現?
靠嘴巴嗎?
沒有對比,何來幸福?
當然,更重要的是,張越看到了拉攏上官桀和他背後的隴右軍功貴族集團的可能。
乃是欲要將這個可怕的戰爭機器拉到自己陣營中來!
至少也要讓他們按照張越的設想去發展、進化!
隴右軍功貴族集團有多恐怖,毋需贅言!
而一旦他們成為張越的盟友,那麼這個世界便從此將要大大不同!
上官桀卻哪想得到這些,跟著張越,心高彩烈的踏上了前往西織室的路。
到了地方,公孫遺立刻迎出來,而且,他還帶了人—張越的另一位世叔:北軍護軍使任安!
任安張越有差不多三個月沒看到了。
據說,這些日子來,任安一直奉命在右扶風練兵,至於為什麼被髮配去右扶風?
張越有所耳聞,簡單的來說,這位對張家頗有舊情的大將又又又犯錯誤了!
任何看過報任安書與知道一些史實的人都應該知道,任安雖然是當今天子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