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附議!詩云:君子萬年,保其家世,君子萬年,保其家邦!”
“殿下得強軍,臣不敢不賀!”
對於貫長卿來說,他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將毛詩學派的思想和主張,推銷給漢家天子。
但可惜……
目前來說,毛詩學派的營銷策略和營銷方式,表現差勁!
當今天子,似乎不是很喜歡毛詩學派。
太子和長孫,好像也不感冒。
這可真的是愁壞了貫長卿和他的老師毛萇。
為了更好的推銷自身,包裝自我。
毛詩學派在河間獻王劉德薨後,就一直緊跟長安方向標。
簡單的來說,便是長安流行什麼,天子喜歡什麼,他們就推崇什麼。
這也是他們從董仲舒成功的經驗上吸取到的寶貴教訓。
一個學派思想要成功。
首要的基本,就是爭取天子的認同,影響到皇室。
於是,天子想屯田朔方,毛詩學派就拿著‘天子命我,城彼朔方’來頌揚這是偉業,百年大計,千年之策。
天子想要封禪泰山,毛詩學者更是上跳下躥,極力唆使。
可惜,努力了十幾年,效果不大。
毛詩始終被排除在主流之外,不受待見,別說官學了,就連太學都沒有位置。
迄今,大小毛公和貫長卿的這個詩博士,依然只是河間國博士,而非漢博士。
所以呢,在太初之後,特別是貫長卿開始崛起,代替老師主政那君子學館後,就開始乾脆沉澱下來,發揚詩經的‘諷、刺’之說。
以鞭笞國家當政的不當行為和諷刺達官貴人的奢侈浪費,來吸引和爭取廣大寒門士子的支援、擁護。
由是,毛詩學派在貫長卿的主持下,迅速壯大起來。
在燕趙之地,已經是日漸強盛,甚至吊著過去的霸主韓詩學派打。
然而……
這樣堅持了十幾年後,貫長卿發現了一個可怕的事實:誠然,毛詩學派在他手裡,確實壯大了,聲勢也不同當年了。
但……
門下弟子,能夠出仕者寥寥無幾。
休說當官了,便是舉孝廉、秀才乃至於賢良方正,也都是鳳毛麟角。
反而是韓詩學派,別看被毛詩全面壓倒。
但韓詩弟子,出任地方千石者比比皆是,兩千石也有十來人。
韓詩博士,更是漢博士,在太學有一席之地。
這讓貫長卿,真的是憂心忡忡。
弟子再多,門徒再多,影響再大。
不能出仕,不能接近權力,又有何用?
且不說,大部分人讀書學藝,都是為富貴,為了光宗耀祖。
便是那極少數的理想主義者,也需要一個施展自己抱負和能力的平臺。
不是誰都可以學顏回,更非每一個人都可以忍受寂寞。
以孔子之賢,尚且要周遊列國,兜售學問。
以孟子之才,尚且要見梁惠王,推銷仁政。
以荀子之智,也要巴巴的去咸陽,向秦人宣傳自己的‘法今王’。
正如當初東方朔喝醉了酒,在長安城胡言亂語說的瘋話一般。
用之則為龍,不用則為蟲!
本事再大,道理再多,不能接近權力,不能得用。
就是一無是處的蟲子,就是沒有根基的浮萍。
反之……
就是動於九天之上的真龍!
能翱翔萬里,可氣吞風雲,能搖動雷電,降下甘霖,澤潤山海。
本來,貫長卿也差不多絕望了。
以為自己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因為,長安城的水太深也太平穩了。
公羊的霸主地位,無人能撼動。
穀梁、左傳、思孟、歐陽等大大小小的先發學派思想,則牢牢佔據了公羊學派剩下的空間。
毛詩學派,根本就沒有立足之地。
但……
就在半年前……
一個人橫空出世,將穀梁打的滿地爪牙,還將左傳一系重創,趕出了長安,不得不南下交趾去開拓。
原本一潭死水的長安城,終於出現了漣漪,出現了動盪。
更關鍵的是——穀梁學派的江升,還出了昏招,寫信給他,讓其門徒解延年入京。
當時,貫長卿都要樂瘋了。
甚至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