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充國在一旁看著,雖然依舊雲裡霧裡,但差不多摸到一些脈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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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拜辭後,趙充國本來也想走,他實在是太好奇,新豐那位又玩了怎樣的花活?
打算去學習學習。
孔子不是說了嗎?
見賢思齊。
遇到君子,就要請教和學習。
這樣才能貼近君子的境界,提升自我。
而趙充國現在深感自己還有很多不足,特別是與那位‘張烏鰂’相比,大大不如,需要仔細學習,認真領會。
可惜,天子卻是留下了他。
“卿來長安,也有兩月了吧?”天子問著。
“託陛下洪福,如今已是七十二日……”趙充國低頭答道。
“卿在長安,住的如何?可還習慣?”天子又問。
“陛下厚愛,臣在長安,如在家宅,倍感親切!”趙充國立刻答道。
天子聽著非常滿意,起身上前,伸出手來,撘在趙充國身上,這讓趙充國真的是感動不已,就差當場淚奔。
對於大臣而言,能與天子如此近距離接觸,這說明了天子對自己的信任,已經達到了親信的地步。
毫無疑問,這是人臣的最高追求!
“卿久在玉門關,對西域諸國,應該是瞭解通透……”天子輕聲道:“便與朕仔細介紹一下西域各國的情況吧……”
趙充國聽著,更是陷入亢奮的情緒之中。
漢家經營西域,雖然始於博望侯張騫,但,數十年來國家對西域的關注,根本不夠!
旁的不說,長安的三公九卿,幾個知道西域有多大?有多少國家?
邊塞將領,屢屢發回各色情報,可惜,卻都不受重視。
國家的戰略目標,只有一個匈奴!
頂多,還能關注一下大宛、樓蘭、烏孫這樣的王國。
至於其他人?
抱歉……
即使是天子,其實也不關心除烏孫外的西域各國。
但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但……
趙充國知道,這是好事。
意味著國家將會把資源向西域方向傾斜,而不是死死的盯著浚稽山方向。
作為從前線回來的軍人,趙充國始終認為,西域才是破局的關鍵。
浚稽山……
實在不適合作為突破方向。
因為,當地山高林密,河谷眾多,大軍行進非常艱難,也不利展開。
西域就不一樣了。
突破蒲類海後,直趨天山,只要拿下天山,整個西域就敞開在漢軍兵鋒面前,予取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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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時辰後,趙充國才走出溫室殿。
此刻,他滿臉驚愕。
天子不僅僅聽了他仔細介紹的西域情況,還多次向他提問。
這讓趙充國,真的是興奮不已。
以為國家,打算重啟天山會戰,將戰略重心重新傾斜。
可是……
在將要辭別的時候,趙充國卻從天子口中,聽到了一些訊息。
“張子重和烏孫人達成了一項協議……”
“以允許烏孫遣使來漢太學學習的條件,換取烏孫貢漢女子……”
這個事情,讓趙充國真的是不知道怎麼形容了。
事情,肯定是好事!
作為假玉門校尉,身處漢與西域貿易的最前線之一。
趙充國在玉門關見過各色胡姬。
邊塞漢軍將士,也有許多娶了胡姬為妻為妾者。
這些胡姬,在趙充國看來,都是勤勞、肯做,能吃苦,善於持家的女子。
雖然,不如諸夏女子血統尊貴,習俗相近。
但……
這些胡姬有一個優勢——好生養!
許多娶了胡姬的將士,基本沒有遇到過難產。
若能引進胡姬,賜給中國平民,趙充國知道這是利國利民的好事情。
但問題是……
“張烏鰂……”
“還真沒說錯呢……”趙充國砸吧了一下舌頭:“連這樣的辦法和主意都想的出來……”
“難怪,其年紀輕輕,便深得聖眷,更有長孫信重……”
他抬起頭,望向前方,輕聲道:“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
“誠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