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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五章 李陵(1)

少主要不要見?”

“長安?”李陵微微愣神,向前踱了一步,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般重複著:“長安?!”

良久,他苦笑了一聲,道:“長安,誰人還記得李少卿啊!”

“就算有人記得,記得的也該是叛臣李陵……”

對於自己的身份,李陵一直糾結萬分。

他是漢臣!

自幼就深受祖父李廣影響,矢志建功立業,光宗耀祖,洗清祖輩和父輩的恥辱。

然而,造化弄人,世事無常。

如今,已經是被髮左袵,散發為鞭。

甚至還娶了匈奴居次,成為了匈奴權臣。

長安……

只在夢裡見過它的樣子。

“聽說是任立政的信……”老僕低聲道。

“任立政?”李陵楞了一下,有些失神,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任公子寫信給我?怕是霍子孟指使的吧!”

當初,任立政、他,還有霍光、金日磾、張安世,五人曾結伴同遊隴西,相談甚歡。

可惜,那已經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了。

如今,除他和任立政外,其他三人,都已經是大權在握,顯貴無比。

但除了霍光,其他兩人和自己的關係,都不是很親密。

故而李陵立刻就能判斷出來,是誰指使任立政寫信來的。

想了想,李陵揮手道:“罷了,去叫趙遷來見我吧!”

“諾!”

…………………………………………

片刻後,一個穿著狼皮襖,渾身冰雪印記的貴族男子被帶著來到了李陵跟前。

“甌脫趙遷,向屠奢問安!”這男子撲通一聲,就跪到李陵跟前,以額貼地,頓首再拜,道:“願天神永遠保佑您,使您的徑路(匈奴人將武器稱為徑路),鋒利如初!”

李陵卻是垂眼看著這個男子,良久,悠悠問道:“趙甌脫來找本王,所為何事?”

“送信!”趙遷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人的名,樹的影!

右校王李陵,在整個匈奴,都是魔神一樣的男人。

浚稽山一役,令匈奴上下,都已經深刻的認知到了這個男人的強大和多謀。

八萬打五千,差點被反殺。

打的很多匈奴貴族,一度懷疑自己不懂戰爭,不知用兵。

要不是彈盡糧絕,加上叛徒出賣。

這位右校王,現在恐怕已經成長為匈奴的夢魘了。

也正是因此,他在匈奴的地位,非常特殊,幾乎就是單于和母閼氏之下的第三人,二人之下,萬人之上,一言就可以決其生死。

哪怕是當初,他剛剛歸降,地位不穩。

也能提刀殺了那個害他宗族被漢朝誅滅的降將李緒。

而整個匈奴上下,卻只能看著他復仇。

李陵卻是嘿然笑了一聲,笑得趙遷感覺毛骨悚然,頭皮發麻,只能連忙低下頭來,死死的貼在地上。

趙遷很清楚,李陵只要想,自己絕對有死無生。

“信呢?”李陵忽然問道。

“在此!”趙遷趕忙從懷中掏出一個被密封的竹筒,呈遞到李陵面前。

李陵接過來,首先看了看竹筒外側的封泥,確認沒有被人解開後,他才揚了揚手,拔掉封泥,從竹筒裡倒出那封被密封其中的信函。

出乎李陵的意料,信函並非是用布帛,而是用一種聞所未聞的特殊載體。

“這是何物?”他看著那薄薄的,潔白的薄片,眉頭微微皺起來。

“回稟屠奢,此乃漢朝最新的造物,據說叫侍中紙……”趙遷低著頭答道。

“侍中紙?”李陵不是很理解。

“據說,是漢侍中張子重所造,故稱侍中紙……”趙遷趴在地上,低聲報告。

“張子重!”李陵的聲音忍不住提高了一個分貝。

兩個月前,他曾得到了長安訊息,他的族弟,在這個世界上與他血緣關係最近的族弟李禹死了。

傳言說,李禹之死,就和一個叫張子重的漢侍中脫不開關係。

得知死訊後,李陵還哭了一聲,在這趙信城裡遙祭了李禹亡靈,還寫了一篇悼詞。

但也就是這樣了。

李禹和他之間的關係,也就只能到這個地步了。

倒是之後,從長安源源不斷傳來的各種訊息,讓李陵知道了那個叫‘張子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