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道:“不敢,正要謝過都尉,若無都尉,豈能見城父候之英雄?”
續相如更是感激不已,有些眼眶泛紅,舉杯謝道:“多謝都尉引薦,吾始能得侍中知遇!”
過去數年,如同噩夢一般的生活,如今終於是醒了。
前途,更是光明普照。
侍中張子重,可不是一般的權貴!
那可是寫了《孫子兵法十三章》《戰爭論》張蚩尤!
更是公羊學派的未來領袖,大漢天子和大漢太孫的心腹肱骨!
只要一領兵,其可以調動的資源與掌握的精兵強將,必將是史無前例的!
更別提此去烏恆,幾乎就是零風險,但收益巨大的事情。
等於躺著就能撈到足夠的功勳,刷到足夠的聲望!
更不提,其在天子和太孫面前的地位,足以使得,哪怕是一頭豬當了他的副手,也能從此簡在帝心……
這可是無形的,但卻人人趨之若虞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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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張越將自己寫好的奏疏與提名城父候續相如為自己副手的條陳,送到蘭臺,由蘭臺轉遞天子。
順路,他去拜見了一下張安世,同時也見了見新任的御史中丞魏不害。
魏不害是天子從雍州刺史的位置上提拔上來的。
張越和他也沒有打過什麼交道,對他不熟。
這次在張安世的引薦下,也算是與這位御史中丞,混了個臉熟。
當然,張越也沒有刻意的結交和拉攏對方。
那樣做的話,暴勝之若是知道,面子怕是不好看。
魏不害對張越的態度,也把握的很好。
既不刻意巴結,也不疏遠。
自然,賓主盡歡,互相交換了拜帖,約定‘有空的話,大家一起坐下來談談郡國風土,交流一下朝政看法’。
只是兩個人都知道,要實現這個約定,恐怕得猴年馬月去了。
辭別魏不害,剛剛出門,就有著尚書郎來報:“稟令君,陛下已經詔準了張侍中所奏,以城父候續相如為副使,同時許侍中奏疏所言之‘募天下敢入漠南,教化夷狄之士……’所議之事,授予侍中全權……”
“此乃陛下制書!”
說著,這尚書郎就將一份包裹著的帛書,呈遞給張安世。
張安世接過來,拿在手裡看了看,就對張越笑道:“恭喜賢弟,得償所願……”
“陛下信重,吾誠惶誠恐,戰戰兢兢,必夙興夜寐,以奉聖命,再報捷報!”張越低頭道。
天子批准他的奏疏,這是早在預計之中的事情。
蓋漢家出使,素來都會委以正使全權。
許其招募任何自願追隨的隨從。
這從高帝時,婁敬第一次出使匈奴的時候,就已經成為定例。
沒辦法,絕大多數貴族大臣士大夫,將出使夷狄,視為畏途。
連正使都要天子親自點將,乃至於再三催促,才肯上路。
其他隨從嘛……
正常人是肯定不願意去的。
只有犯法的官吏、貴族,才會在‘功成之後,將功贖罪’的條件下,勉為其難的跟著出去。
或者,寒門布衣子弟,為了博取未來,獲得一個出仕機會,而賭上性命,自願追隨。
沒辦法,不給正使這些權力的話,使團恐怕一萬年都湊不起來。
但,哪曾想,如今冒出張越這樣的怪胎。
不僅僅自己主動請纓,而且,還一下子就將烏恆塑造成為了一個充滿機會的金山。
如今,長安城內,為了搶一個使團隨從的名額,很多官員連狗腦子都快打出來了!
這讓張安世見著,真是嘖嘖稱奇。
不過,他也就是將這個事情當成趣聞看。
張安世,真正關心的還是張越此行的胃口。
“賢弟上書,請求招募‘天下敢入幕南,教化夷狄之士’,可是欲要化夷為夏?”
“嗯!”張越也不隱瞞,點點頭道:“錯非懷有此志,愚弟何必主動請纓?”
“懲治烏恆,遣一小吏可也!”
“只要化夷為夏,方才值得吾輩出手!”
“嘶!”張安世聽著,倒吸一口涼氣,道:“賢弟志向遠大,只是……”張安世忍不住道:“此事艱難啊!”
“再難也要做,不做的話,永遠沒希望成功!”